若是他的小儿子还在世,哪里还有崔钰什么事!
新皇的脸色越来越差,抬手捂住了发疼的胸口。
一想到自己孩子的逝去,跟着连储君的位也赔了,还让崔钰这个病死鬼得了便宜,新皇便觉得抑郁沉闷,心口发疼。
“好!好!好!”
他忍不住,轻嗤一声,连道三个“好”字。
“你们这群‘忠’臣,倒戈的本事倒是不小!”
新皇冷冷一笑,摔了奏折,忽地吐出一口血来,喷在红木案上,染红了奏折一角。
身旁的太监顿时惊呆了,连忙高声尖叫:“陛下——宣太医!宣太医!”
群臣也乱了,互觑一眼,用眼神交流:看来传言不假,陛下因丧子之痛而郁结于心,重病不已。
自当新皇吐了一口血,气病在床后,他便罢朝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中,他虽然是卧病在床,处理奏折,但奏折中的进言,多是跟崔钰有关,劝他早日复立崔钰为太子,稳固国家大统。
新皇怒极,摔了奏折,揉着眉头喝道:“崔钰到底是收买了多少人!一个个都来烦着朕!”
近身伺候的太监哆嗦了一下身子,小心翼翼上前,将奏折捡起来,整齐堆放在桌案上,也不敢说话。
门口的侍卫又来通传,言殿外大臣求见。
“不见!”皇帝重重拂袖,带翻了茶盏,碎了一地。
他喘了一口气,怒道:“今天来了第三批臣子了,估计又是跟崔钰有关,呵——朕的好侄儿!”
真是小看了他!
侍卫领命,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将群臣劝离。
新皇在御书房坐了好一阵子,喝了几杯茶水,才勉强冷静下来。
如今群臣谏言,民间也对他这个皇帝仇视侄子的做法颇有微词,毕竟他这个皇位本就是夺了侄子位来的,他的名声自然是不会好到哪里去。
新皇惆怅万分,忍不住揉着自己的眉头,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
难道一定要立崔钰为储君吗?
他撑着脑袋,心中烦闷万分,脑中忽然想起一个人。
“去,”他朝太监挥了挥手,道:“将燕王请来。”
不过一炷香,燕王就已经乘坐马车,赶到了御书房。
“陛下有何吩咐?”
裴衾只是拱手一礼,并未下跪,因为他早已因为赫赫战功被先皇免了跪拜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