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牍还想看仔细些,脸贴在窗上,吐出的热气碰到障碍物,一半凝聚成水珠,另一半反弹回来,烘得脸热。
裙子偏小一号,有点紧身,卓姐捏着一片花瓣,俯身蹲下时,姣好的曲线一览无遗。
手臂骤然感觉到一股大力的拉扯,眼前一黑,视线被一双大手挡住,虽然克制了力道,脑袋仍被拉扯地后仰,露出脆弱的脖颈,凸起的喉结滚了滚,左侧是尚未消退的暧昧痕迹,脸颊泛红。
耳边传来洛闻晟略带咬牙切齿的声音,“好看吗?”
喷薄欲发的怒气简牍不可能感觉不到,在他眼里,卓姐和那些玫瑰没有区别,他大可以说实话来平息身后小朋友的怒火。
但他不想。
没人知道,他的控制欲不比任何人弱,但是别人只想掌控他的身体,让他像提线木偶,言听计从。
他想掌控的,是他人的情绪,一言笑,一言怒,一言生,一言死。
他阖起眼眸,像主人珍重地关上木盒,里面藏的不是宝藏,是躲在暗处肆意滋生的情绪。
唇角噙着微不可察的笑,语气淡淡的,恍若正常的询问,“你问的是花还是人?”
洛闻晟蓦地瞪圆眼睛,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简牍把他的手扯下,透过反光的后视镜将他的样子看得一清二楚,无端想起炸毛的猫,估计和他差不多。
洛闻晟可没他的好心情,他只觉得有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胸腔被气得生疼,仿佛有一只无情的大手伸进其中撕扯翻滚,莫名的酸涩和委屈。
说出的话都带着刺,“那你既看花又看人,眼睛够忙的啊,要不要我把我这双也借给你?”
简牍貌似思考了一下,一手抓着洛闻晟的手,掌心摊开朝上,食指指尖画了一圈又一圈。
洛闻晟眼皮子抖了抖,心道,艹,要命!
一低头和简牍看过来的目光对个正着,不争气的耳根又烧起来了,这回烧得更剧烈,蔓延到脖颈,那一大片都是红的。
简牍看得新鲜,松开手,用手背去碰,还没碰到就被抓住。
洛闻晟攥得很紧,手指又麻又疼,眼睛里喷着火,想把自己和怀里的人一起烧死,声音中带着不正常的沙哑:“喂,你别找死啊!”
简牍没理他,被攥着的手动了动,洛闻晟就松开了,是默许也是纵容。
但他没有触碰那处红,而是轻抚眼皮,指腹不经意间扫过眼睫,他痒,洛闻晟也痒,心痒。
“不用借我,在你这里,你才能看着我。”
洛闻晟心头狂跳,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炸开,“你几个意思?”
手指顺着眼窝划过鼻梁,下巴,喉结,倏然收回,“字面意思。”
简牍瞥了眼窗外,卓姐还蹲着,手里拿着小铲子,在挖土。
“时间差不多,我要走了。”
洛闻晟抓着他的手,不让他走。
简牍脚步顿住,冲他挥挥手,说道:“明天见。”
不知怎的,等回过神,手已经放开了,他抬手摸上自己的脖颈,小声道:“……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