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牍走到大门口,忽然被叫住,他没回头,只听洛闻晟跟他说了三个字,“月底了。”
怕简牍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月底了。”
莫名其妙,似乎在暗示什么。
门打开后,走廊里没有一个人,简牍眯了眯眼睛,往楼上走了。
他一走,307的门就自动关上,还算明亮的灯光也骤然熄灭,窗外的红光更加显眼,将洛闻晟的影子印在墙上,畸形且狰狞。
花园里的卓姐还在挖土,随着越挖越深,土壤里的秘密逐渐显露出来。
只见那些玫瑰下面连接的不是根,是一具具尸体,每具身体上都有类似的伤痕,跟卓姐身上的如出一辙,而且看骨骼轮廓,都是二十多岁左右的花季少女。
卓姐挖了大约有一米深,一只手臂显露出来,手腕有一条白线,仿佛曾经有什么东西戴在那里。
卓姐哼着小调,脱掉高跟鞋,自己躺进坑里,左手紧紧抓着那只苍白的手,手腕处的银色手链熠熠闪光。
玫瑰荆棘在地面上爬行,爬进坑里,将卓姐整个人包裹住,暴起的尖刺毫不留情地扎进肉里,鲜红的血跟流不完一样迅速填满这个土坑,灌进她的口腔,鼻腔。
卓姐面色安详地整个眼睛看着天上的红云,心想,明天会是雨天,又要见不到太阳了。
简牍回到405,发现房间里面是昏暗的,窗帘被拉起来,灯没开。
有个人影在沙发上端坐,装着手机的塑料袋被搁在茶几上,听到开门的声音,它扭头看过来,问道:“你去哪了?”
隐藏在平静语气下的,是无处宣泄的暴虐。
对于他的明知故问,简牍走近一步,正要去开灯,没想到一个眨眼的工夫,它从沙发挪到身前,扑鼻而来的血腥味仿佛从血坑里爬出来,令人条件反射性作呕。
简牍也不例外,他后退了小半步。
这个动作彻底激怒它,它把简牍堵在墙角,单手扣住他的手腕,举过头顶,没有丝毫收力,只听咯嘣一声,简牍脸色骤白,却强忍着不吭声,双手无力地垂着。
它有一瞬间的惶然无措,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手头下意识卸了力,但下一秒,瞥见简牍倔强的神情,那股消下去的无名火又上来了。
跟它呆在一起就这么难以忍受吗?
那你想和谁呆在一起?洛闻晟?
不可能!它绝不允许!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去哪了!”语气歇斯底里,像任劳任怨工作晚归的丈夫质问出轨的妻子。
简牍抬起头,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即便在黑暗中,也如群星般耀眼,眼中的绝望和失望更是狠狠刺穿了它的心。
一种名为慌乱和心疼的情绪在心底里扎根,并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席卷,它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笨拙地去亲他的眼尾,一下又一下,好似这样讨好,就能让他稍微开心一点。
简牍咬紧牙关,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哽咽,断了线的泪珠落入它口中,它只尝到了苦涩。
“我去哪你不知道?你在门外不是都看见了吗?为什么亲眼看着却不进来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简牍使用技能——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