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要得这么多,你还是给了我一个抱抱。”宁城问:“是不是说明我现在加更多分了呢?”
戚依白想要推开他,可转念一想,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就这么做好像是有点恼羞成怒的味道。
虽说她确实是恼羞成怒,但这就是不能被宁城说出来,于是她还是没有动,只是假装恶狠狠地警告宁城:“你再这样下次就没有抱抱了。”
“不要。”宁城语气里有点委屈:“好不容易才能被你心疼一下。”
“我没有心疼。”戚依白强调:“我看穿你了。”
“看穿我了还心疼。”宁城笑了。
戚依白头疼,追人时期的宁城就是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和确定关系时不一样。
确定关系时没必要在嘴上讨这一时的便利,毕竟他想要亲亲抱抱都是有关系在支撑着的。但是现在因为戚依白和他还没有在一起,他说话就好像是没有之前那么善解人意。
但也是从来不逼迫戚依白的,起码没有给她任何被压迫的难受感觉。
“别说了。”戚依白耳朵红了:“再这样我就真的松手了。”
“不说了。”宁城立刻告饶:“不要松手。”
戚依白轻轻地“哼”了一声:“你还知道害怕,我还以为你已经无法无天了呢。”
“我怎么能无法无天。”宁城笑了一下:“我只是想要变着法子让你靠我近一点。”
毫不掩饰的意图后面,也是知道戚依白就吃这一套。
她不喜欢弯弯绕绕和藏着掖着,她喜欢宁城把自己的情感摆在台面上。
所以宁城就这样做,告诉她她如何和其他人不一样,在他心里占据着更加美好的地位。
戚依白道:“别骚了。”
“嗯。”宁城松开手:“但是接下来可能还是要抱抱,你还想去我那里看看吗?”
戚依白咬咬牙:“我不去了。”
“御剑飞行也不坐了?”宁城笑着问。
戚依白生气了,她转头就走:“不坐了。”
宁城知道自己有点玩过火了,稍微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意,伸手拉过她。
“错了。”
“不要装可怜。”戚依白转过头训斥他。
“嗯。”宁城乖巧极了,近一米九的高大男人微微低着头,看着他面前的小姑娘。
嘴一张一合,似乎是说了点什么大概是谴责他的话。宁城感觉自己没听进去,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生动的眉眼上。
“能见到你我好开心。”宁城忽然道。
戚依白被打断,还是又一次用这种情话,颇为看不上地道:“下次你和我说这种肉麻话的时候找我进修一下,这一句我耳朵听得都起茧了。”
“我是认真的。”宁城抬眼:“我真的很开心。”
戚依白心里微微“啧”了一声,面上还是冷淡地和他对视着:“哦。”
宁城笑了:“嗯。”
好开心,真的好开心。
他没有告诉戚依白,他比她要来自更遥远的未来。
对于燕炀阁的灭门案,他曾经也很难受过,很痛苦过,和燕洲一样崩溃过。
被人追杀的时候,他也控制不住地内心阴暗过。
那个时候他见到了戚依白,然后,意外发生了。
就像是戚依白所说的梦里那样,他最终伤害了她。
哪怕宁城到现在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却也忘不了对方眼里的诧异。
好在,好在当了个孤零零的魔修数十年之后,他又回来了。
再一睁眼又是燕炀阁,以及戚依白。
人间大喜大悲不过如此,在他经历了最难受的事情之后,再回看这一路似乎已经是既定的,唯有再和戚依白互动的时候才会有心情的波动。
看到戚依白开心和难过,他就会忍不住自己也跟着开心和难过。
戚依白想要帮他,想要改变这一切,他也慢慢地越来越想。
本来觉得就此消失于江湖之中似乎也是一个办法,捂住耳朵不去听也就不会知道别人是怎么诬陷他的。
但是有了戚依白就不一样了,他不希望她以后和别人提起自己的丈夫,会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名字来。
他希望自己堂堂正正的,没有任何污点,让戚依白能放心地走到自己面前来。
宁城已经当过一次魔王了,对魔修可算是再熟悉不过了。
修炼也很简单,很多只能靠自己领悟的东西他已经花时间了解过一次,现在只要不超过自己当年的境界就不会有任何瓶颈。
但自己当年到了什么境界,宁城也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大家都害怕他,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看地狱里夺命而来的恶鬼,所有高高在上的仙门都会隔三差五送来讨好的宝物,只求他一辈子呆在自己的宫殿里不要出来。
……
宁城回忆着那歌时候的场面,无法控制地眼底泛起了猩红的光,这一瞬间他无限靠近了魔修,就好像是已经入魔,让时刻关注他的戚依白感觉有些奇怪。
戚依白踮起脚尖看他:“你怎么了?”
宁城收回自己身上不正常的状况,缓缓道:“没什么。”
确实没什么,他的神色淡定,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现在他和戚依白就站在这里呢,没有冰棺和宫殿,只有一个想要教训他的女孩。
何其幸福,何其幸运。
后来宁城又带着戚依白在整个燕炀阁里转了一圈,说变了自己的做过的事。
他们时而讨论一下过去,时而讨论一下现在,有所突破和发现,也增进了一些了解。
戚依白感觉自己似乎已经能想象到八岁的宁城了,那个时候小包子还没有蜕变成一个什么都能看穿的成熟的大人,也没有变成一个脸皮比城墙厚脑子比浆糊混乱的憨憨,甚至会主动找长辈要糖吃,希望自己能够通过努力多赚取一点关爱所以没日没夜的修真。
天赋背后也是努力,如果宁城心里没有憋着一股劲儿,他可能也未必能达到今天的高度。
十六岁宁城就已经出门历练了,从那之后和燕炀阁的关系倒是疏远了,自己也成熟了。
见过了外面的风景,也就不会再执着在家里的一片小树林上。他虽然不想要占有这片小树林,但还是孩子的时候也会避免不了的去想,为什么这些树叶和枝丫不能朝着我呢?
长大后就会明白,他们愿意为一个本来不相干的孩子遮风挡雨一下,已经是很多人求不来的幸运了。
贪心。
也好在,贪心到最后,遇上了自己想要的人。
宁城的故事戚依白不会去点评,但是别人就不一样了。
戚依白走了一圈,确定了几个细节。
首先凶手对整个燕炀阁的构造非常理解,这么多人居然没有漏下一个,说明他可能比管事的还了解这里有谁。
其次的是密道肯定是早就被人知道了,后来宁城去确定了一下,密道里都是一些死士,是早就躲在那里的,也算是维持秩序的一种方式,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儿,这些死士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
凶手肯定是知道这一切的,说不定还和阁主商量过,但在他思考问题的时候想的从来都不是该怎么保护燕炀阁,而是如何找出它所有的漏洞覆灭它。
密道的空气流通不好,凶手善于用毒,看他们的死亡时间甚至是在宴会之前,也就是说无声无息之间,阁主留的后手已经没了大半。
整个计划之周密让戚依白再一次感慨阁主栽得不算冤枉。
在自己生日当天的时候,大家都会放下一部分的警惕,只可惜其他人这么做什么有什么太大的影响,阁主这边去导致了整个燕炀阁的覆灭。
“有什么计划吗?”现场看得差不多了,戚依白和当时的宁城一样,并没有办法从这里找出任何线索指认凶手不是宁城。
凶手非常严谨,所有身上有伤的尸体都是被剑杀死的,而且大概都是同一把剑,同一个人。
“有。”戚依白想了想:“没有证据也可以伪造证据。”
宁城挑眉:“你的意思是?”
“在等待元封宗思考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加一把火,现在关于几个仙门逮着你无依无靠就来欺负你的事情已经传出去了,但是民众们并没有力量去给你发声,除非他们感受到了某种不得不说的理由。”戚依白道。
宁城觉得她的脑瓜子真的和别人不一样。
大多数人看到这样的惨状,又没有任何的线索都会觉得挫败。
但戚依白却能发现己方的优势所在,比如他们已经知道了凶手大概率是张善和他背后的魔修们,还有燕洲在里面做卧底。
他们现在最大的问题说白了就是两点,无法证明宁城不是凶手,以及无法证明张善是凶手。
这两点放在一起就会比较麻烦,但是想要把张善这个遥远的名字和凶杀案扯到一起,其实并不困难。
戚依白道:“张善本来就和燕炀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仔细想想可能还有心理阴暗的人会问一句:他这么不求回报地帮助燕炀阁主,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宁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