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依白心想:算了,游戏剧情而已。
等她破了这个副本,迟早有一天会把“它”削成豆腐脑。
心里发着誓言,戚依白没忘了提醒宁城:“不必了,你看我这样是能救活的样子吗?你再这么不冷静,我们就分手。”
说完,她和宁城都愣了一下。
宁城愣,是因为他们没有确定关系,何来分手。
戚依白愣,是因为反应过来她好久没和宁城提分手了!
她可真是太好了!!居然能这么忍耐宁城不提分手!!
戚依白接受了这个结局,可不代表她原谅了那个长老。
她道:“别磨磨蹭蹭的,还记得我说的时机吗?还没到呢。”
她微微瞪大眼睛:“你不会觉得我真的要死吧?那你也太天真了。”
她呼吸开始有点困难,可还是坚持摆出闹脾气的样子:“我告诉你,小瞧我,你会倒霉的!!”
然后,头一歪,没气儿了。
戚依白:……
宁城:……
啊。啊这?
一个好好的生离死别的现场,宁城掉了眼泪,戚依白搞得跟喜剧人似的。
她也没办法,知道自己不会死,当然想让宁城抓紧时间干正事儿。
顺带着还顺着宁城的毛撸一撸,告诉他没事儿的。
在感慨着自己居然也会安慰人了的心情之中,戚依白醒了过来。
一睁眼便觉得浑身酸痛,旁边坐着一脸疲惫的宁城。
.
这场梦持续了很久,在梦里的戚依白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现实之中的表现就是她发了高烧,在床上昏迷不醒。
还好时间没有太久,不然宁城可能真的会疯掉,此刻他的眼眶都泛红,语气却很温柔:“你醒了。”
戚依白还沉浸在梦里,好半天后才回过神来:“嗯。”
宁城抚着她坐起来,让她舒服得靠在床沿上。
戚依白视线缓缓有了焦距,感觉嗓子有点难受,喝了口宁城拿来的水才问:“我睡了多久?”
“一整天。”宁城关心地看着她:“头晕不晕?刚刚试了一下应该退烧了。”
如果再久一点,宁城可能就会直接豁出去胁迫个医生来给戚依白看病了。
他的确是在城内有一些隐藏的部署,但毕竟他自己身强体壮,手下们又多是命都不在意的死士,所以没有特地配备医生。
在戚依白生病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难受,看着戚依白昏迷之中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等着。
戚依白呆了一会儿,缓缓道:“难受。”
宁城听她的声音闷闷的,就知道确实是不舒服。他小时候受过的教育是生病都是难受的,所以才要强身健体避免生病,好好修炼,但是换到戚依白这儿就彻底变了,他对于自己没有照顾好她而感到自责。
“不该带你去的。”宁城不是个迷信的人,但此刻他却开始想是不是因为在燕炀阁的时候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
虽然这样的说法对他故去的养父母有些不尊重。
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想,是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看他愧疚,戚依白摇头:“是我自己想去的。”
说着,她又在宁城开口之前道:“难受,别说那些不相干的了,说点让我开心的。”
宁城看她小脸红扑扑的,忍不住戳了她一下:“想听什么?”
“唔。”戚依白想了一下:“随便,让你哄我开心,还好我自己出主意吗?”
宁城便道:“好,你让我想想。”
他敛着眸,最后讲了个好冷的笑话:“从前有个包子,走在路上走着走着就把自己吃了。”
戚依白:……
她抱着胳膊,告诉自己要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被迫接受现实:“这就没了?”
宁城道:“抱歉。”
戚依白无语:“这也太无聊了,你去多储备一些笑话吧,名人传记也行啊。”
宁城问:“名人传记我知道一些,想听什么?”
戚依白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想听故事。
经历了梦中的狗血之后,她对别人的故事也就没有那么感兴趣了。刚刚本意只是让宁城讨好她一下,叫她自己开心开心。
生病总是难受的,尤其是戚依白这次因为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所以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再加上脑子里浑浑噩噩的那些像是做梦却又越想越清晰的画面,更是叫她头疼欲裂。
她想要听宁城说点轻松的话题。
“又不想听故事了。”戚依白道。
宁城没问她为什么忽然变卦,而是道:“那我弹琴给你听?我找人去买了二胡。”
戚依白勉强提起兴致:“弹得好听一点。”
被她这样看着,在这个世界里根本没学过二胡的宁城怎么可能说不会。
他沉吟着下手,回忆着自己这两天看到别人弹奏的办法,照葫芦画瓢。
一曲下来,根本没找到调,虽然不难听,但也绝对算不上是有多好听。
宁城便面不改色地撒谎:“这是一首民间乐曲。”
戚依白将信将疑:“真的吗?什么乐曲这么没有节奏感。“
“民间的。”宁城道:“可能创作的人也没有指望会流传这么远吧。”
他看起来太淡定了,戚依白也不觉得他会在自己生病的时候忽悠自己,于是就勉为其难地信了:“你换一首吧,这个不好听。”
宁城则放下二胡:“我再去练练吧。”
戚依白:?
宁城:“我怕隔壁说我扰民。”
戚依白本来是心情没那么好的。
看到宁城这个样子无奈地说着话,一瞬间没忍住笑了出来。
“看来你也知道不好听。”心里的阴霾散开了一些,戚依白懒洋洋地靠着。
她的长发扫过宁城的手背,叫男人一阵心里痒痒。
“嗯。”宁城泰然接受:“我再练练。”
戚依白道:“我深切怀疑这个民间小曲原本不是这个调。”
宁城拒不承认:“就是这个调。”
戚依白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个事情上这么嘴硬。
心情好了一些,烧也退了,戚依白混沌的脑子总算是清醒了点。
但她还没来得及再去收拾脑内的思绪,宁城就把她暗了下来。
“趁着退烧,发发汗。”宁城道。
戚依白抗议地踹了他一脚。
宁城微微侧身躲开,抓着她的脚踝塞进被子里,忽视掉自己发烫的指间:“睡吧。”
戚依白抗争失败,再加上自己确实是有点疲惫,于是也就答应了。
她睡着后,宁城依旧坐在床边,像是一座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直到黑衣人出现告诉他元封宗那边有了回应,他才缓缓起身。
“迅速解决这件事。”宁城道。
.
戚依白再次睡醒的时候几乎昼夜颠倒,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发烧就是一阵子又一阵子的,这会儿又上头了,她因此很生气,怪宁城没让她在退烧的时候多清醒一会儿。
宁城听着她数落自己,对她的指责全数认下。
等她气消了些,才捧着粥道:“元封宗答应和我们合作了。”
“真的吗?”戚依白喝了口粥,味道很不错,是宁城自己做的。
“嗯。”宁城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就刚刚。”戚依白道:“刚刚你还骗过我,说我一觉睡醒就会好呢。”
宁城勾了勾嘴角:“抱歉,看来我的预言不太成功。”
戚依白继续生气:“你看我,发个烧错过多少东西,还不都是因为你,我那会儿明明感觉自己已经好了很多的。”
“就算是一时好了一些也不应该过度操劳。”宁城道。
“现在是敏感时刻,总不能继续吃吃睡睡吧?”戚依白反问。
两人的争执永远是以戚依白占上风告终。
戚依白听着宁城和她描述这两天的进展,又忍不住想到了她的梦里。
回忆起宁城抱着被误伤的她,双目欲裂的样子,她便伸手拍了拍宁城的头。
宁城一愣。
戚依白道:“我又不是玻璃娃娃,一碰就会碎掉。”
宁城看着她的眼睛,没来由地回忆到了上辈子。
她一点也不怕死,躺在自己怀里告诉自己“时机未到”。
那现在时机到了吗?
宁城想着,垂下眼帘:“我怕。”
戚依白嫌弃地动了动鼻子:“你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