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口供翻来改去,一时说所有人都是她杀的,包括那个无辜的女孩,一时又说是老豁干的,甚至推到周熠身上。
当然,在她口中依然是“七喜”。
鉴于她情绪不稳定,不乏胡言乱语,也没人在意这个称呼。
经鉴定,她患上应激性精神障碍。当然也有可能是装出来的。
但有一件事是确定的,她怀孕了。
周熠听说后,忍不住想,或许对她来说,自杀成功了更好一些。又或者,像她哥那样在火拼中死去,也不失为一种归宿。
其实大半年前,审判期间,以老二为首的所有人,都不曾指认过乔珊,尤其是老二,沉默许久,开口就是认下所有罪。
大家都默契地想要保住乔珊。
如果她愿意交代出那批货的藏匿处,还会减刑,几年后就能重获自由。
可那不是她的性格。
周熠现在特别信那句话,性格决定命运。
此外,他还从玫瑰口中得知另一真相,原来老二萌生退意,是因为查出肝癌……老二的确是对玫瑰有好感,但也恪守规矩,不曾逾越。但他也很同情玫瑰的遭遇,听说她有了孩子,表示愿意帮忙。
用他话说,干了大半辈子缺德事,如果能救人一命也是积了功德。
终究还是没能做到。
***
尘埃落定,无限唏嘘。
路边杨树叶子飘落,黄了,秋天真的来了。
这个边陲小城也有一些景点,有令人叹息的历史,无论是周熠还是何唯,都无心出去走走看看,因为这里的一切,都不需要在记忆里停留,现在只等着烟头出院,就可以回家。
在此之前,周熠还要去看望一个人。
位于郊区的公墓,环境整洁干净,至少比崽子生前预测的乱坟岗要好许多。
何唯现在跟周熠寸步不离,也跟着来了,但还是善解人意地留在车里,给他空间,跟曾经的兄弟单独相处。
周熠带了两罐啤酒,点了两支烟,一支放到墓碑前。
然后席地而坐,抽着烟。有很多话,可是一句都说不出。
抽完烟,他打开一罐啤酒,绕着墓碑洒了一圈,剩下一半放在墓碑前。然后打开另一罐,几口喝光。
温吞的啤酒,刺激得险些流泪。
他站起身,只说一句,“兄弟,来世投胎到一个好人家。”
***
终于等到烟头出院,何唯怕它旅途中碰到伤口,准备了舒适的软床,盖一条柔软的大毛巾,绑好安全带。
烟头还很虚弱,任由摆布,不时舔一下何唯的手。一如从前的亲昵。
一家三口踏上回家的路。
何唯把小猪和小刺猬都挂在车前,开动起来后,两只晃悠悠,不时撞在一起,像是在亲吻。周熠无声一笑,搂着她亲了下她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