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们玩,我也想学。”
托托就这么催促忒邻去问了规则,之后自己在屋子里学了半日。
她本就不擅长这些动脑子的活计,搞了半天,还是嬷嬷们体贴,主动上来道:“夫人,这打牌呢,边打着学是最容易的了。”
于是便诓着她上手打了。连着玩了几圈,托托这才明白一些,但从头输到尾。
忒邻最灵光,又精通算计,往她旁边一站,随意伸出手指了一下,俯身低声说:“打这张。”没几次,便能和牌。
经得这过年间的一趟热闹,大家都知道夫人是个容易相处的好脾气了。这时候她们也不拘礼数,开口吵吵嚷嚷,开玩笑说若是忒邻再插手,大家的钱都得输光。
托托也一咬牙,道:“忒邻,那你就先退到一边去。等会子我要输光了,再来求你帮忙。”
她们一群女人,就这样兴致勃勃地打牌打到更半夜。
长子与立子也不好拦着。托托高兴,忒邻也高兴。她去厨房里亲自切了年糕,拿上来犒劳这辛苦了大半年的双胞胎影卫。
托托撑着脸,熬到蜡烛都换了几根。那些老妈子可是久经牌场的,托托犯困,头一栽一栽,止不住地扔错牌。要么拆了自己的一句话,要么就是刚打出去便摸到什么。
她心情不爽,忒邻在外头瞧着月亮,也想是不是应当进去催着歇下了。
一阵风穿过屋子,她刚俯身,还未曾反应过来,一行人便畅通无阻地跨过了门槛。
他们倒是静,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地进了门。
托托正踌躇着出哪张牌,身后便是金骏眉的香气如雨后院落里的风般吹上来。对面的下人们慌忙离开座子行礼。
纪直俯身,抬手盖住托托的牌捋了一遍,一句闲话没说,径自挑了一张打出去。
托托侧过头,再靠近些便能贴到他的侧脸。她扭着脸覆到他肩上嗅了嗅,说:“新年好。”
“好,”他随意地回了,用手示意了牌面上的某一张,“等会有人打这张,你就和了。”
只要是纪直的话,托托从不质疑真假。她笑嘻嘻地说:“你也会打。”
“说什么‘也’,”他嗤笑,冷着脸道,“你这可不算会打。别把我的家底都输光。”
托托索性合上眼睛。她本来就困乏了,此时只轻声问:“回来了还去么?”
“嗯,”他说,“只回来取一趟东西。宫里事情多——”
“我路走得更好了。什么时候一块儿出去玩呢?”托托霎时睁开眼睛,极近地望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