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晚也不客气,伸手就说:“统共就做了这么点,我自己还没吃上两口呢,就被你们寻来了。想吃?给钱!”她举高了胳膊。
元月清照着她的掌心就打了下去:“钱钱钱,钻钱眼里了你?”
元月晚自然不会让他打着,她迅速缩回了手,冷笑:“你三少爷人品清贵,自然看不上钱这种俗物,也就不知道这东西的好处。”顿了顿,她又说,“你要是见过男女老少啃树皮吃泥土的样子,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她骤然说出这番话,却是叫元月清很是意外。他才斟酌着要开口,就见她又笑道:“行了,就给你们尝尝吧,下一回再吃,可不晓得还有没有的机会呢。”
听见她这样说,竹心便送了两只干净的小碗上来,挽了袖口替他们盛了桂花甜酒酿,就着这盘荔枝,看天上月明,湖中残荷影幢幢。
“时间过得真快,”元月清吐出荔枝核,感慨道,“清明踏青的日子仿佛还历历在目,转眼就已经过了中秋了。”他说着抱了抱胳膊,“如今风吹着还有点凉了。”又伸手去捏了捏元月晚的衣裳,“你看你,还穿得这样单薄,也不怕伤风。”
元月晚哼笑:“你以为我是你,金尊玉贵养在这深宅大院里的。”
元月清拧起了眉,他一手撑在了桌上,扭头看了元月晚,问:“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怎么今儿你跟我说两句话,句句都夹枪带棒啊?”
元月晚伸出食指摇了摇:“你可千万别会错了意,我并不是在针对你。”
“哦……”元月清将信将疑。
“我只是在生天下所有男人的气。”她又补充道。
“……”
他兄妹二人说得得趣,王锦书却不好再坐下去,只说:“趁着这会子时辰还早,愚兄想回去再温习些功课,就告辞了。”
“哦,这就走了?”元月清也随着他站了起来,“既是如此,那我也就不妨碍你读书了。”
王锦书向来迂腐,此时竟答道:“不妨碍,不妨碍。”
听得大家都抿了嘴偷偷地笑。
王锦书走了两步,却又在台阶前站定,转过身来脸上满是抱歉的笑意:“还要劳烦哪位,给我指个路。”
元月清这才想了起来,这王锦书读书是死的,连带着平常也不怎么记路,便望了元月晚笑:“借下你房里的姑娘,送他回去下?”
元月晚便朝木兰使了个眼神:“你送王公子回去吧。”
木兰遂提了盏灯笼,向王锦书笑道:“王公子,请吧。”
“有劳,有劳。”王锦书依然弯腰拱手作揖。
目送了王锦书下去,估摸着他也听不见了,元月晚方道:“也就是你吧,还乐意带着他四处走走,结交些朋友。他亲姐夫都不大待见他,嫌他不够识趣,带出去丢人。”
元月清轻点了她的脑袋:“怎么说你二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