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余氏自是不舍,元月承却道:没有一身功名,如何继承越国公这一爵位。他颇为坚持,成王殿下也欣赏元氏子弟好功夫,到底还是跟着一道走了。
送别元月承的前一日,元月晚陪着她母亲点看家中库房。看到一半,她母亲忽地叹了气,道:“你大哥哥这是在怨我们呢。”
元月晚听得奇怪:“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夫人轻轻笑了笑:“你大哥哥如今已经成年,按理说,这越国公府的爵位衔,早该给他承袭了的。可如今接连几场大事,咱们是混忘了,圣上也没那个意思,竟无人提起。如今他那般说,自是有怨的。”
元月晚想了想说道:“大哥哥或许并没那个意思。”
白夫人瞧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傻丫头,人是会变的。”
从白夫人房里出来,木兰就跟了过来,待主仆二人走至一僻静处,这丫头方悄悄说道:“小姐,才周公子那边派人过来,说是要见小姐一面。”
“见我?”元月晚顿觉奇怪,她与周世文已许久没有联系,只知道他这一向都还算安稳,只不过当初听说他未去参加科考时,她也是有些奇怪,只当他是心灰了,也没忘心里去。
周世文还是住的那处小院落,时值春日,院中花木繁盛,颇有欣欣向荣之意。元月晚不及欣赏,周世文就从屋里出来了。
“元大小姐。”他拱手作揖。
元月晚打量了他一回,不同于上次见面时的狼狈,如今的周世文,一身布衣虽不新,却清洗得干干净净,面上刮了胡须,头发束起,看起来颇为清朗周正。元月晚心中暗道,怪不得当初易佩瑶会看上他,好好收拾一番,他也是个翩翩佳公子。
“你找我来,所谓何事?”元月晚开门见山问道。
周世文也习惯了她这个态度,也不多做寒暄,只笑道:“请元大小姐来,也不为别的,只是我就快要随军北上了,一想在京中也没几个人要道别的,倒是元大小姐你,曾救我一命,于情于理,我的去向也该向你说一声。”
“你参军了?”元月晚一愣,随即又看了看他的四肢,似在怀疑。
周世文也看得出,他挥了挥胳膊,笑道:“元大小姐也不必觉得意外,我自觉仕途无望,读了几年书,倒不如从军。说起来你别见笑,我虽看着这样,也是练过几年拳的。”
元月晚挑了眉:“原来你没去参加今年的春闱,就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参军去了。”
“是。”周世文说着,向元月晚深深一拜,“周某这一去,此生怕是再无缘相见了,周某在此祝愿元大小姐心想事成,万事顺遂。”
他如此大动作,元月晚看在眼里,不知为何,心中万千感慨,到了嘴边,也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你可还有什么话,要我带给那一位的吗?”她问。
周世文自然清楚,她说的是谁。他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她如今过得很好,夫妻恩爱,婆媳融洽,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好的了,只当,我们从未相识过吧。”
元月晚垂眼,自己也笑了:“也是,既如此,往后你就多保重吧。”她说罢,转身就想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