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向越国公府里相当安分,许是宫里柔美人的事情,大家都绝口不提此事,在外头也是低调行事,不惹是非。
唯有三太太黄氏愈发得意起来,她与常人想得不同,先前还嫌弃元月蓉给家里丢脸了,可看着宫里赐出的各项礼仪,她却又琢磨着,就算一开始不大光彩,可元月蓉到底已经是过了明路的宫里贵人了,她怎么说也是贵人的母亲,在府里的腰杆未免又挺直了些。
不止是她,就连元月蓉的亲娘蔡姨娘,和兄长元月鸿,嫂嫂王锦绣,说话行事也比往常要横了些。元月鸿甚至在外头和狐朋狗友吃酒时,被众人哄着,还以国舅自居。
就连王夫人都开始想着,有了元月蓉这层关系,她宝贝儿子的大好前程就在眼前了,先时她觉得其子可配大家小姐,现在已经开始肖想尚公主了。
原先对王锦云的亲事,她还不好与易夫人开口,如今却自信满满,打算等那位姑太太回来送端午节礼,便与她说这事儿。
恰逢易成瑞从应州探亲回来,带了满满一船的土仪,她母亲便一道打理了,与端午节礼一起送了过来。
正好最近易佩瑶也得空,往娘家来小住几日,便一处坐车过来了。
元月晚许久不见易佩瑶,一见她便想起周世文,他那方房契还在她手里呢,她便琢磨着,真该好好想想,将那房子租赁出去,不拘做个什么,只有人去照看那一院花草就好。
她这边是走了神,那边易佩瑶说了半天的话,见她不应,转头一看,这人可好,又给自己放空了。易佩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伸手往她眼前挥了挥:“又发什么呆呢?”
元月晚就笑了,打起精神来应付:“怎么这次过来,没带了成瑞一起来?他才回京,也不来让他外祖母看看。”
此间只她们姊妹坐着,再就是王锦云,易佩瑶知道那也是个闷葫芦,再不多嘴的,再者她母亲在外间同外祖母和舅母们说话,送节礼为表,实则是为了来讨个主意的,当下也就不瞒着了。
“你快别提他了,”易佩瑶唉声叹气,“此番就不该叫他往应州去,离了爹娘,他就是断了线的风筝,自个飞了。”
“哦?”元月晚好奇,“可是办砸了事儿?”
“要是办砸了事儿倒好了。”易佩瑶说着皱了眉,“你们不知道,他这次回来,竟从应州老家带来个琵琶女,嚷嚷着要收房,差点没给我爹娘气死。”
“什么?”众人都惊了,“竟还有这回事?”
“不然我这几日为何要回娘家住?还不是因为那个混小子。”易佩瑶说着没好气。
元月晚却笑了起来,她这表姐如今虽梳了妇人发髻,可这言语神态,还与先前做姑娘时没什么两样。
易佩瑶见她笑,更没好气了:“你还笑得出来?再要不了多久,怕是满京城的人都要说元家易家如何得不知礼了,前头才出一个柔美人,后来就来个未娶妻就要纳妾的尚书之子。”
她这话说得急,想必是没过脑子,等话脱了口,才意识到不对。她便住了嘴,讪讪一笑:“我不是故意要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