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又讪讪:“只不过我还是人微言轻,到如今,她还是会受欺负。”
元月晚看他这副哀伤模样,全然不似先前威胁人的阴狠,倒有些少年的天真。她点了头,宽慰他道:“日子还长,你总有能护她周全的时候。”
“是吗?元姐姐你也这么认为?”杨安顿时就高兴起来。
元月晚看着他发亮的眼睛,不由得笑:“当然了。”
杨安一高兴,就又叭叭说开了:“那小丫头姓柳,名唤青青,今年才十四岁。宜春殿的主位淑妃娘娘不喜唤人叠字名,便只叫小青,我却不喜欢,还是青青好听,小青未免也太俗了些。”
元月晚笑:“那到底是淑妃娘娘,你跟她反着来,也不怕吃板子。”
杨安也笑:“不怕,我有师父呢,谁敢不给我师父的面子?”
元月晚虽附和地笑着,心里却想:你师父难道能护你一世?
杨安人小鬼大,看得出她笑得不真心,也就猜到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便道:“师父虽会老去,可我也会在长大啊。总有一天,我既能叫师父为我而感到骄傲,也能护着青青。”
他说着看了元月晚,吞吞吐吐着:“还,还能护着元姐姐。”
元月晚看着比自己还要矮上一些的杨安,虽觉好笑,却也舒心,才要鼓励鼓励他,就听他“哎哟”一声,一颗棕黑板栗子,骨碌骨碌滚到了地砖上。
“小子,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嘛。”
他二人循声望去,却见路旁一株海碗口粗的大树上,陈烺正坐在一枝横枝上,两条腿悬空,两只胳膊抵在了大腿上,撑了下巴,正望着他们笑。
杨安还是知礼的,他拱手道:“参见靖王殿下。”
元月晚虽不情愿,但还是跟着福了一福。
陈烺瞧得出她不乐意,他却很开心,又丢了个板栗子过来。元月晚想也没想,一抬手就给接住了。看得杨安在一旁瞪大了眼。
“这,这,元姐姐,你好身手啊。”他叹道。
“厉害吧。”陈烺仿佛是自己得了夸赞,得意道,“她可不是一般人,是元家出来的女儿呢。”
这杨安却是不信的:“殿下又骗人,同样都是元家出来的女儿,可奴婢见那位昭媛娘娘,却是生得弱不禁风,上回走着走着,一个不小心,就倒在了圣上的怀里……”
他嘟嘟囔囔地说着,但见元月晚笑笑看了自己,这才意识到不对,赶忙又道:“奴婢该死,妄议圣上。”
陈烺却一摆手:“这里又没外人,我也不会去告发你的。”
杨安这才笑道:“奴婢就知道,殿下待奴婢是最好的。”
可陈烺却不管不顾继续说着:“毕竟告发了你,于本王也无半分的好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