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玉一想也是,便附耳过去悄悄说着:“那天我去紫宸殿送甜汤,听见里头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外头的内侍说在里面的是信国公和兵部尚书,至于究竟为的什么事圣上动怒,我后来也差人去悄悄打听了,貌似是因为当初云州失守的事情。”
她提起云州,元月晚心中一动:“当初事情来得太突然,如今细想想,不合理之处实在是太多了。”
宋金玉却不以为意:“这有什么,若是真有人有心要陷害,还会等你准备好不成?多是打得你措手不及。”
“这倒也是。”元月晚笑,“如今却是要好些,得了我爹娘的消息,我只管顾好宫里的人,等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就好了。”
“这话不错。”宋金玉拉了她的手,“苦尽甘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元月晚点头,蹭得枕头发出沙沙的响声。
宋金玉又抬手去捏了捏枕头里的决明子,笑:“幸好还有个靖王殿下在,他还等着你呢。”
见她突然又提起了陈烺,元月晚禁不住笑:“怎么好好的又说他?”
“说他还不好?”宋金玉捏了捏她的鼻子,“能有那样一个美男子对你矢志不渝,你知道多少人羡慕你吗?”
元月晚撇嘴:“我只知道有多少人憎恨我。”
“那也是因为羡慕得不到才会生恨。”宋金玉说着叹气,“你若是我,就会知道我现在对你也是由衷地羡慕呢。”
“不恨?”元月晚故意笑问。
宋金玉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恨。”她说,语气惆怅,却很平静,“我现在这样,已经比在越州娘家时要过得好得多了,我该满足的。所以我会希望你能好,比我过得好。”
借着朦胧的光,元月晚看得清她眼里水汽氤氲,她无声地叹息,这个与她同龄的女孩子,不是她的亲姐妹,却比亲姐妹还要亲。她亲姐妹不会为了她顶撞圣上,可她的玉儿就敢,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做到像她这样呢?
她伸手去拍了宋金玉的背,柔声安慰道:“放心吧,都会好的。”
第二日,因为钱公公在,元月晚等人还是老老实实地去佛前跪经了。元月晚和宋金玉倒还好,她们心中藏事,佛前虔诚。唯独陈烺,他从不信神佛这种东西,没跪上一会儿,就不耐烦起来了,东张张西望望,恨不能立马就用午饭。
正当他百无聊赖,想要戏耍一回那边规规矩矩跪经的两个人时,就听得背后传来一声笑:“我说的吧,就他最不安分了。”
却是林长风的声音。
陈烺回过头去,就见林长风扶了赵太后,另一边却是霍昭容,都笑盈盈看了他。
元月晚和宋金玉也听得声音,都回过头来,见是赵太后来了,连忙起身,行礼问安。
“起来吧。”赵太后笑道,跨进大殿来,对着当中佛祖金身,虔诚拜了拜,上了一炷香。
一旁陈烺捣了捣林长风,龇牙咧嘴无声质问道:“来不也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