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心底窝着火,怒极之后,一张脸冷得直掉刀子。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夫人放心,很顺利,昨晚我们的人找了个空子在那些工人们的饭菜里下了药,想必他们今个儿一个个都没什么精神。”孙嬷嬷刻意压低声量,一双浑浊的老眼飞快闪过一丝精光,“只等夫人一声令下,老女便让人去梨花院放一把火。”
吕氏斜她一眼,“人手都安排好了?”
孙嬷嬷恭敬道,“都是早就准备好的暗桩,一直安排在温玉茹的院子里,温玉茹自诩是个知书达理的读书人,实则是个没脑子的,根本不会管束下人,那李嫂子还是她的陪房,跟着她一起从温家嫁过来的,事发后,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到夫人头上。”
吕氏动了动嘴角,眼底却没什么笑意,“尾巴记得擦干净。”
孙嬷嬷再次低眉,“夫人放心,老奴已经知会好李嫂子了。”
听了孙嬷嬷天衣无缝的安排,吕氏心情总算舒爽起来,“记得将梨花院的门锁上,别让一些鱼啊虾的逃了出来,没来由的让人心里不舒坦。”
孙嬷嬷笑了笑,眸中含着冷意,道,“不用夫人说老奴也明白,那些人是一个都跑不出来的,而且,梨花院院子里堆放的都是木材,一点就着。”
吕氏捏着帕子,掩了掩鬓发,不慢不紧地笑道,“火起了,总是要死人的,在明翙生辰家宴这关口,出了这样的大事儿,她温玉茹如何能逃脱罪罚?这可是活生生的几条人命啊。”
“夫人说的是啊,少夫人才接管中馈几日,就出这样的人命官司,老夫人就算再看重她,可不能再包庇下去了。”
吕氏一惊一乍道,“出了人命,可不是她一个老婆子审审就行了的,少说也要将温玉茹送到燕京府衙去审问审问。”
她越说,眼里越是兴奋,一字一句道,“杀人偿命,可是天经地义之事。”
孙嬷嬷笑而不语,主仆二人一齐看了看天边。
看看时辰,也快到晌午了。
温玉茹带着人一起去前院儿的衡门栖迟水榭准备宴席。
陆家也派了人来,说是陆家嫡女陆希光已到了水榭,温玉茹亲自去迎接。
吕氏睇孙嬷嬷一眼,嘴角一翘,“想必老夫人她们也准备过去了,我先进去,你就不必跟来了。”
孙嬷嬷心领神会,“是。”
吕氏拍了拍身上的雪粒,重新走进寿春堂,心底的火气已经消散了不少,只是笑盈盈的看着明翙,心里叫嚣着,且笑着罢,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明翙好似没看到吕氏的目光,笑着对姜老夫人道,“祖母,大嫂嫂往水榭去,已经有了一会儿了,我们要不要也都过去?那边风景可好了,正好过去看看明镜湖里的雪莲开了没有。”
姜老夫人拄着拐杖起身,乐呵呵道,“走走走。”
于是一行人结伴往衡门栖迟走,路上雪景好,大家走走停停,一会儿说笑,一会儿作诗。
等到水榭门口时,温玉茹已经叫人将饭菜都摆上了桌儿,每个桌子底下都是燃烧好的炭盆,半点儿也不觉得冷,前头的小台子搭了戏台,燕京城最好的戏班子此刻正在上面咿咿呀呀唱着黄梅戏,水榭四周拦着厚厚的帷帐,姜老夫人怕冷,见此情形,赞赏地看温玉茹一眼,满意地夸道,“玉茹是个能干的。”
温玉茹温婉一笑,落落大方,“多谢祖母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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