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茹看起来温温柔柔一个人,没想到却是个妒妇,如今见她还是没能怀上侯府的子嗣,孙嬷嬷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
“回头,我好好敲打敲打她,等宝珠的事儿彻底了解后再说,至少我也要等到她的尸身才是……哎……宝珠那孩子得罪了公主,也不知她的尸身还能不能送回来……”吕氏不是不知道孙嬷嬷的想法,她扭着腰肢拐进一条羊肠小道,悲痛地叹息一声,“我听她说那药本是要下给明翙的,如今想来定是明翙害了我的宝珠……明翙这小贱人……她怎么能这么狠毒啊!”
“夫人莫忧心了……咱们如今只盼着此事莫要连累到您才是。”
吕氏白她一眼,冷笑道,“明禛是侯府世子,天塌下来还有他顶着,再怎么说,我也是他大伯母,他岂能不保我?”
孙嬷嬷讪讪道,“这倒也是。”
吕氏顿了顿,问身后的孙嬷嬷,“这几日家中如何?”
孙嬷嬷左右看了几眼,见四周无人,才低声道,“春晖园一切照旧,只是大老爷的蜡烛要得频繁了些,老奴昨儿又送了一根过去。”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吕氏眉心一拧,道,“这东西不便宜,往日三两个月一根也就罢了,如今怎的三五日便要一根?”
孙嬷嬷道,“许是用的日子久了,大老爷的身子有了药性。”
吕氏有些头疼,这蜡烛是她机缘巧合从一个外邦商人那儿买来的,价格不菲,起初她拿自己的嫁妆贴补了几回,很快嫁妆便扛不住了,好在她后来开始掌家理事,打理起侯府公中的中馈,侯府的田地铺子账本都握在她手里,她渐渐的便起了心思,从侯府公中里贪了不少银钱,大老爷的蜡烛后来都是从公中拿钱买的,她账册做得漂亮,这几年,姜老夫人也没查出什么来,可大老爷要是再这么用下去,就算十个侯府也不够他败的。
吕氏一脸烦躁,“罢了,之后我来想想法子。”
孙嬷嬷忙道,“是。”
……
昏暗的天光轻轻洒落在床帏间,明翙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脑袋昏沉沉的,眼前也一片模糊,左肩疼得厉害。
她缓缓睁开眼,盯着头顶松花色的折枝梅帷帐,唇边缓缓笑开,“看来,我还没死啊。”
“姑娘别胡说。”听到床内嘶哑的声音,墨书便飞快将厚重的床帷拉起来,挂在两旁的如意金钩上。
明翙缓缓侧过小脸,对上小丫头通红的双眼,此刻那里头还含着闪烁的泪花,看起来真是可怜极了,她心下一暖,艰难哑声道,“墨书姐姐,你多久没睡了?”
墨书忙端来温水,哽咽着说,“姑娘昏睡四五日,奴婢便一直没睡……”
她也并非想在姑娘面前显摆自己的功劳,见姑娘醒了,欢喜道,“姑娘现下感觉怎么样了?”
明翙喝了一小口,笑了笑,扯到伤口,小脸泛白,“还好,就是感觉有点儿饿。”
墨书越发难过,“都好几日没吃饭了,定然是饿的,奴婢这就去告诉世子。”
明翙没好气道,“行吧。”
等墨书一走,她便动了动自己僵硬的左手,连着肩膀的地方又酸又疼,她忍耐了一会儿,额上又开始冒出一层层冷汗,不过她早已是个能忍的性子,这般疼的伤口,恁是没叫出声。
“醒了?”
一道低沉性感的嗓音很快便从屏风外传来。
明翙微微抬起双睫,视线往上,看向大步走进来的男人,挺拔的山根,得天独厚的俊脸,嘴唇薄削,喉结锋利凸起,剑眉冰冷浓黑,此刻那双幽潭般的双眸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