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翙失笑,“没说什么,只说了句新年快乐,二哥累,进屋便休息了,我虽是妹妹,也不便进去。”
墨书听出自家姑娘语气里的失落,笑道,“姑娘别难过,世子一向事忙,这都过年了还得往宫里跑,是个人都会累的,等过段时日便好了,再说,姑娘不是要与高世子议婚了么,姑娘与世子再兄妹情深,也该保持些距离的。”
连墨书姐姐都看出她对二哥太亲近了?
难道,她……对二哥当真太过亲热主动,连二哥都对她心生厌烦了?
明翙惊了一瞬,当初就是她对谢云绮死缠烂打,吵着闹着要嫁他,所以她的爱才不值钱,才不被谢云绮尊重,如今她重生回来,一味想补偿二哥,各种献殷勤,却没想,做什么都要有个度,可二哥也会因为她太主动,轻贱她么?
她尴尬的张了张唇,缓缓“嗯”了一声,人已到了新月小筑。
台阶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廊下几盏明亮的宫灯,院儿里的丫鬟婆子们欢聚一堂,楼小河同她们正在一处热热闹闹的玩儿骰子,身前已揽了一大堆儿雪花白银。
明翙本也要同大家一起玩乐,此刻却没了心情,脑门儿有些发胀,许是被冷风吹了,太阳穴生疼,她让墨书也去玩儿,自己则回了寝屋。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又被噩梦搅醒,额上一层冰冷的汗,几乎将她浑身湿透。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捂着慌乱的心口,急促的呼吸了一会儿,过了许久,望着头顶那熟悉的帐子,才从那噩梦中清醒过来。
楼小河喝得迷迷瞪瞪的,听到拔步床里沉重的呼吸声,踉跄着脚步走到床边,抬手便抚上少女雪白的额头,“姑娘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明翙惊疑不定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生怕自己重生只是一场梦,可眼前楼小河却活生生的坐在她身边,她心下稍定,呼吸平缓道,“刚刚,我又梦见谢云绮了。”
楼小河嘴角挂着几分浪荡的笑意,“怎么总是梦见他?梦见他什么?”
明翙抱紧双膝,后背靠在大迎枕上,神色凝重,“梦见他没死。”
“……”听到这话,楼小河瞬间酒醒,黑白分明的眸子凝在明翙微微泛红的小脸上,“人是我亲眼看着下了皇陵的,不可能没死,还有他那长随闲云,现在还守在皇陵外,你二哥的人手也在盯他,谢云绮不可能还活着,你莫要多想。”
明翙小手紧紧揪着被褥,下巴搁在膝盖上,闭了闭眼。
她也知道绝对是自己想多了,不过是个梦而已!
只是那个梦,不但谢云绮没死,就连甄宝珠也没死,他们两人无比恩爱的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嘲讽她奚落她,说她,心里明明爱着明禛,却还要同高晏初成婚,甄宝珠骂她下贱,谢云绮则冷眼说她朝秦暮楚朝三暮四……
她哪里喜欢二哥了?
她一直将明禛当亲兄长一般,对他从未有过男女之情!
可不管她在梦里如何分辩,那对狗男女都不肯信她的话,最关键的是,梦中画面一转,便是二哥在净房里沐浴的场景,隔着朦胧的水雾,她咽了口唾沫,也不知怎的就走到了他身后,虽只看见男人宽厚的后背,可那刺激的画面还是让她小脸发红,心跳加快。
她急促的往后一转,却不知踩到什么,脚下一滑,身子急速往后一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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