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又发烧了啊,难怪她难得睡得这么好,还做了个特别美好的梦。

梦里二哥与陆姐姐大婚,她亲手给二人送上大婚贺礼,送二人入了洞房,没过一年,陆姐姐便怀了身孕,很快,陆姐姐便给二哥生了个大胖小子。

那小家伙圆嘟嘟的,又白又嫩,躺在襁褓里,朝她伸出两只肉乎乎的小手,她紧张的去牵他,生怕弄坏了那般娇嫩的小奶团儿,没想到,那小团子竟主动握住了她的手指头,还拉着她的指尖塞进嘴里,轻轻的吮吸了起来。

虽是梦中,她却依旧能感受到小家伙那柔软的小舌头吮吸她指尖的触感,酥酥麻麻的,湿漉漉的,特别真实,那一刻,她整个人被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包裹着,就好似这孩子不是二哥的,而是她的,她将孩子抱在怀中爱不释手,直到看到那孩子黑漆漆的大眼睛,眼里却忽然落了泪。

泪水滴在孩子白皙的小脸上,孩子突然大哭出声,骤然打断了她的梦境。

醒来后,眼角还是湿润的,想起自己死去的那个男婴,明翙心中一阵怅然。

屋中没人伺候,她按了按涨疼的太阳穴,起床穿了绣鞋,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喝了水,干燥的嗓子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她捂着泛疼的胸口咳了一会儿,门外便有了丫鬟走动的声音。

很快,墨书姐姐打起帘子走了进来,急道,“姑娘怎么起来了?快回床上躺下,姜大夫说了,姑娘最近一定要静养。”

明翙纳罕,“姜大夫来过了?”

墨书道,“姑娘刚睡下就来了,给姑娘号了脉,千叮咛万嘱咐,姑娘最近一定要好好休息,切记不可再着凉了,不然下月月事一来,身子又会扛不住的,这些都是小事,只是女子若养成体寒的身子,日后在子嗣上便会艰难些。”

明翙苍白一笑,被墨书按在床边,“什么时辰了?二哥可带陆姐姐她们去看花灯了?”

墨书小心翼翼打量着自家姑娘白得吓人的脸色,这么热闹的节日,难得宫里下了令,可以出去玩耍,姑娘定然也希望能出去赏花灯的,若没有出金氏这桩事儿,姑娘今夜还能同高世子一道培养培养感情,可如今……什么都毁了。

她气极,又心疼得厉害,扯开嘴角故作轻松的笑道,“现下已经酉时了,世子与陆姑娘的事儿奴婢不知道,奴婢一直在院中伺候姑娘呢,不过陆姑娘身边的丫头先前来说,她们家姑娘用了饭会过来看看姑娘,然后再走。”

明翙往窗外看一眼,时间没错,想来前院儿不是正在用晚膳,就是已经用完了。

“高家的人走了吗?”

墨书没说高世子的事儿,只道,“已经走了,金氏向老夫人赔了罪,带着奴仆回了高家,傍晚时分让人送了一份厚礼过来,老夫人为了两家颜面,收下了。”

收下这礼,便意味着今日之事,只当没发生过。

明翙无力地点点头,“祖母这样做,正合我心意。”

她虽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嫁高家,却也不想同高家闹得不愉快。

她受点儿委屈没什么,让她在婚前看清了自己与高世子并不合适,倒是老天有眼。

“这些都是各房送来的补品和元宵礼物,老夫人还让杨嬷嬷专门给姑娘送了一大盒子姑娘最爱吃的梅花糕来。”墨书不想自家姑娘为了个男人自怨自艾,努力哄着自家姑娘开心,“姑娘瞧瞧有没有喜欢的,要不要吃点儿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