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夫妇对视一眼,那女子笑了笑,道,“几位贵客若不嫌弃,自然是可以的,外面风大,你们先进来吧,屋子里有肉有酒,喝点儿酒暖暖身子也极好。”

明翙从踏入这间村舍的院子开始,手脚便不住发麻。

她捏了捏自己僵硬的指骨,眯起眼睛深吸一口气,走进屋子,果然肉香扑鼻,里头夹杂着一股子酒香。

男主人不善言辞,也不愿与他们打交道,与女主人耳语了几句便直接回了屋,独留女主人在堂内招待。

几人客套的寒暄几句,摆在桌上的酒肉,谁也没动。

女主人也没动气,出门在外,谁都有戒备心。

明翙视线轻轻扫过这屋子,不大的堂屋,左右连着两个不大的厢房,后院中间是一道天井,天井后,便是一排三间黑漆漆的房屋。

见明翙一直往后院儿看,女主人嘴角微扬,“后院儿没怎么打理收拾,还要劳烦几位贵客今儿歇在左手边的屋子里,对了,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可要早些歇着?”

明翙客气的笑了笑,“对了,村头二丫头那户人家,夫人可知道?”

“二丫头啊。”女主人叹了口气,语气同情,“自然知道,她从一生下来就是个残废,家中父母嫌弃她是个累赘,早年间将那孩子丢到后山喂狼,本以为让她自生自灭,家中从此便少了个拖累,没想到几日后,那孩子自己又命大的从后山爬回来了,回来时,双腿血淋淋的,特别可怕。她父母从此便知她是个命硬的,也没再想着将她扔了,干脆将孩子养了起来,时不时带到燕京城内乞讨做营生,反而让家里过上了好日子,这不,她才在那个家有了几口饭吃。”

明翙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原来是这样。”

那女主人拍了拍裙摆,起身道,“好了,我也要歇下了,贵客们请自便。”

女主人走后,明翙便带着楼小河姜九溪进了她为自己安排的厢房。

楼小河站在窗边往后院看了几眼,“一会儿等灭了灯,我就去后院查看查看,对了,你们看,那堆在角落里的东西是不是就是莲雾,怪香的,我一进屋子就闻到了。”

姜九溪看一眼,“是。”

明翙已百分百确定此间民居便是上辈子她被囚禁之所,此刻那段被羞辱的记忆潮涌而来,她眼眶微红,指尖用力得有些泛白,“一会儿,小河拿下那男主人,看看他身上是不是有一道狼纹。”

楼小河转过头,看向坐在屋中矮几旁的少女。

她脸色白得仿佛一张纸,淡淡的红唇抿成一条直线,周身气势全无在闺中时的温婉,只剩下凛冽的冷艳骇人。

少女抬起浓密漆黑的长睫,眼神有几分冷戾,却莫名让人心疼。

楼小河避开她炙热的眼神,摸了摸鼻子,“行,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明翙并未完全放心,心脏一直悬在胸口,等对面的屋子熄了灯盏,她仍旧坐在黑暗里睁着一双明亮干净的眼。

楼小河打开支摘窗,悄无声息地跳了出去。

姜九溪沉默无声地走上前来,站在门口往外看。

没一会儿,便听对面屋子传来一阵刀剑搏击的声音。

姜九溪眉头微皱,转身捉住明翙冰冷的小手,“翙妹妹,只怕被你猜对了,这对夫妇不是普通人,我们先走。”

明翙不会武功,自然不会留在这儿拖楼小河后腿,她看了一眼对面的刀光剑影,当机立断先跟姜九溪离开,只是没等他们逃出这厢房,就听门外传来一道女子尖细的声音,“想逃?也要看你们有没有那本事,乖乖给我待在屋子里,等我们料理了这小丫头,再来料理你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