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琅唯恐她再生气,自是连连点头答应了。
怀俪本来还想嘱咐裴颢知一声,但想到裴颢知的性子,又觉得没必要,便只说了一句:“你和阿琅离得近,平日看着他一些。”
裴颢知看着她点头:“好。”
见怀俪放下心,他却轻轻抿唇,这件事绝不能就这样算了,他怕官官相护,也怕无凭无证奈何不了郑子戾,心里已经打算回头去西街走一趟了。
他总觉得这事跟戚洪有脱不了的干系。
发生这样的事,三人自然没了兴致再继续吃下去。
也幸亏徐琅询问此事的时候,他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要不然知道那样的消息,他们指定是吃不下多少的,至少徐琅肯定是吃不下的。
眼见都没了胃口。
怀俪就让人过来收拾了。
元宝喊来外面侍候的小丫鬟,和恩则去一旁给他们斟茶,怀俪午间还得见几个外院的管事,喝了口茶就打算走了,走前她特意叮嘱身边的徐琅:“你这几日虽然养伤不用去书院,但该看的书还是得看的,马上又到了你们书院考验成绩的时候,回头你考得不行,阿爹训斥你,你可别来找我哭。”
“我哪里哭了……”
被自己亲姐当众说出自己的糗事,还是当着裴颢知的面,即便是徐琅这样厚的脸皮也难得显出几分薄红,也亏得他皮肤并不算白皙,和徐冲相似的小麦色的肌肤即使脸红也并不明显。
眼见他姐挑眉看他,红唇微张,似乎还要说些什么。
徐琅唯恐她再说他过往的糗事,忙道:“好了好了,我看我看。”
“阿姐……”小少爷咕咕哝哝的,倒是没再记得刚才郑子戾的事,他偷偷瞥了一眼对面的裴颢知,见他神色如常端着茶盏垂眸喝茶,他偷偷凑到怀俪耳朵边小声跟她说道,“还有人呢,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啊。”
裴颢知是他新交的朋友。
小少爷平日在外十分要面子,即使是在他那伙兄弟堆里也是一样的,他可不想在自己的新朋友面前丢脸。
怀俪笑着乜他一眼。
知道少年郎的自尊心强,也没再说什么,只留下一句:“反正话我已经和你说了,今年阿爹不去蓟州,回头你们书院成绩下来,他指定是要去的,届时会发生什么,你心里清楚。”
“啊。”
徐琅想到这个结果就神情痛苦地抱头道:“他自己读书也不行啊,为什么就可着我使劲折腾啊。”
徐琅实在闹不明白他爹,明明他爹也清楚他不喜欢读书,不是读书的料,为什么就非要他考功名,他是考功名的料吗?
真是气死他了!
怀俪心里倒是清楚的。
阿爹大概是怕那个人指责他,就像那日她因阿琅举动而对阿爹的厉声质问,阿爹更怕外面的人嘲讽阿琅不通文墨只有一身蛮力,毕竟无论是那个人还是袁野清都极富才学,就连他们那一双尚且年幼的儿女听说都生得十分聪慧。
越比较就越能凸显差距。
阿爹被别人拿来跟袁野清比较了这么多年,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被人拿来这样比较。
怀俪知道她的弟弟并不擅长读书,也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但有时候太容易得到,反而不会珍惜,何况如今天下这个时局,她宁可阿琅再在书院安安生生待上几年,也好过成为权力斗争下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