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

谢含章瞧了一会儿,眼皮渐酸,脑门微微发疼,有点头重脚轻。

荀老发觉他不对劲,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他,伸手一探,“哎呀”一声。

鲁云鹤吓了一跳,回过头去,才发觉谢含章面色苍白得有些过了,整个人半虚不虚。

“丞相这是?”

“该是在风雪中吹久了,着了风寒了。”荀老皱着眉头道。

鲁云鹤纳闷儿,这不刚刚就在城门站了一会儿吗?

不过他也没敢耽误,连忙让下人去请个大夫过来。

开玩笑,要是当朝丞相在这里出了什么事,那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下人们很快收拾出了后院里的暖阁,热了地炕,让谢含章先行休息。

鲁云鹤虽是萧衍的人,却没萧衍那么混蛋,帮着忙前忙后,总算把久置的院落收拾了一番,才起身告辞。

荀老对他因此多了几分好感,忙不迭地致谢,“多谢鲁公。”

鲁云鹤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撩起袍摆,出了院子。

回到信王府,已近酉时,天色渐暗。

鲁云鹤从角门进去,一身灰尘,准备去先去换衣,却冷不丁瞧见萧衍身着单衣,立于廊下,背着手,不知在想什么。

他惊诧道:“王爷怎么在这?”

萧衍一时被他问得语塞,又不愿意承认自己在等什么,便冷冷道:“怎么?本王在哪,还要跟你报备?”

鲁云鹤看他发火发得莫名其妙,便只好无奈拱了拱手,准备离去。

谁知才走了两步,萧衍又忽然叫住了他。

他只好折返回来,“王爷有什么事?”

萧衍轻咳了两下,犹豫了一下,才道:“他们呢?”

“赵蒙他们?今日营中无事,他们喝酒去了。”

萧衍:……

“谁问他们了?……我是说,今天进城的那几个。”

鲁云鹤这才反应过来,拍着脑门道:“哦哦,我已经把他们安排在知府了,那位丞相……唉,身体真是太弱了。”

萧衍蓦地想起前世的时候,新婚之夜,他笑得温柔缱绻,腹中却暗藏杀机,便嗤道:“哪里弱了?蛇蝎心肠着呢。”

恐怕他当时看见他的尸体都无动于衷。

鲁云鹤连连摆手,“他是读书人,可跟我们这些兵痞子不同,那身体是真的弱,刚刚进门就病倒了,着了风寒,大夫正在瞧呢。”

萧衍一时愣了愣,病倒了?

鲁云鹤叹了口气,有些惋惜道:“那么好的品貌才华,却是个病秧子,依我看来,恐怕是年岁不永。”

萧衍默然,抿了抿嘴角。

他才二十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