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五郎慌忙点头,一起把人扶到了他们住的客栈里。
川将银针捻出,诚恳的和文书生道了歉。
原来刚刚并不是要打人,他只是举了下手。
“文书生宽容,不和你们计较。”她刚刚追了出去,询问后才知道文郎君根本就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脾气差。反观,内心比相貌细腻多了,礼貌客气,说话也谦逊,这样的人为何官府不要。
陆五郎端来汤药,文书生摇摇手,“拿出来好多了,不必吃药。”
日头猛烈,屋内放置了香炉。
冰片清凉的味道,让他一吸,连汗都少了。
再看那黑黢黢的药,他是怎么都不想喝,“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
他抬起脚,川就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文书生力气确实不小,可他是读书人,动口不动手啊。
再加上眼前的人气势汹汹,一看就是老汉的脸,手上的劲好像能把他骨头捏碎。这是练家子,惹不得。
他挂着一张苦瓜脸,“好汉,我就是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要是你们有什么要帮......
忙的,张嘴说就是,我能帮就帮……大可不必,动手吧。”
川笑吟吟的放下,“书生误会,我不是这意思。”
大块头书生哭唧唧的,刚刚的疼叫他没了反抗的心思。
陆五郎嘀咕一声,这么大的人,怎么这么胆小。
“几位别看我体格大,但从小只读书,长得都是虚肉。”文书生心想,自己要是和别人一样有胆,不怕疼,这会儿已经把县令打一顿出出气了。
“五哥,”陆徽莹叫住他,别再打趣人。“文郎君,我是想问你刚刚在茶棚,你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文书生一愣,找他就是为了那几句话。
听这几人口音,不是本地人,定是从北方来的。又关心什么书院,还要追究自己说长公主的话,文书生猛地站起来,头重重的嗑在了床架子上。
捂着头,他疼的眼泪都快出来。
“你……你……你不会是长公主亲自来体察民情的吧?”
陆徽莹惊讶的指了指自己,“不是,我是男子,怎么会是长公主。”
“男子?你这模样,一看就是女子。”文书生还有心情玩笑,“女子有耳环痕,而且,你没有喉结,说话也娘们唧唧的,肯定不是女子。”
被戳穿后,陆徽莹瞪了一眼陆五郎。
她扮成这样后,第一个问的就是五哥,他说根本瞧不出男女,这才放心装作小郎君模样。
合着,是耍着她玩的。
陆五郎心虚的转到一边,这不是怕打击她的信心这才没说。
陆徽莹收回视线,还是问起文书生为何要如此说清歌书院。
大肆建书院,招学子。
这是造福百姓的事情,怎么在文书生的嘴里,像是做了什么坏事。
她敏锐的感觉到其中有事。
文书生起初不想说,怕惹祸上身。
......
见他们一直追问,这才说了事情的原委。
建书院是好事,但问题是劳民伤财。
年初的令,到现在七月,百姓一的接力,捐钱,书院还没人家私塾大。眼见着百姓哀声四起,就在他们来的前不久,颁了告示,说要招学子。束修是少了一半不错,但问题,那一半还不包括书本,纸张,笔墨纸砚费用。
说到这,文书生气的拍桌子。
“合和一算,这钱竟和寻常学院相差无几。不仅如此,这官府县令更是卑鄙。请先生的钱,他是一分不想花,竟游说那些不学无术,只知道一两个大字的人去串下门,随意教教。”
“所以你才会说那些话。”陆徽莹没想到越是山高水远之地,越是有这样的贪官。
“是,告示我也都看过,长公主之举能惠及安国数年、百年、甚至千年之久。我说那些,不过是起头上。安国之大,偏僻之处能离云都数百里,山高皇帝远,百姓听谁的话?”
“土皇帝。”陆徽莹张口说道。
文书生点头,“县令就是这里的土皇帝,他作威作福,鱼肉百姓,根本不会按照上面的旨意大公无私的去办书院。他要把书院当作敛财之物,是聚宝盆,是对上的障眼法。现在,你明白为何我说那句话了。”
陆徽莹点头。
“如此为民,你才应该做官。”
“我才不想做官,这天底下最龌龊的就是官。不管多好的,位居高位后,都会忘记初心。当然,除了一些人。”文书生想起什么,嘴角露出笑,“算了,同你们说了也没用,土皇帝在这里这么多年,你们又能做什么。”
就算真的是什么大人物,听了也就走了,谁管这里的百姓。
文书生收起心中的落差,拱手说要先离开。
几人都没有拦,看不见背影后,陆五郎问道,“小妹,你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