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稚很听话。
天生如此,她知道自己有病,也知道秦贺有病。
她被造出来,似乎只就是为了附庸和臣服。
秦贺是后天有病。
深疾。
闻稚醒后秦贺还在,他眼眸狭长:“皇后叫你去请安。”
闻稚不介意这点小事。
她盘起发,披着衣服下床,美人生的冰肌玉骨、纤腰盈盈一握:“可以的。”
秦贺知道闻稚温顺。
但他的皇后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他从未见过容秀云那般人。
少时相救的情意消磨无几,他都不记得那到底是不是爱了。
“不必了。”
秦贺声音幽冷,他勾住闻稚的后衣摆,“你日后不用听德云宫的宣召。”
帝王。
他终究是帝王,“孤要给皇后一个教训。”
容秀云的确是叫了闻稚。
她以为这就是顺手拈来的小事,自己可是皇后,虽然很不屑,但她可是秦贺的大老婆。
那清贵人不过是一贱婢而已。
容秀云脸色十分难看。
她冷嗤:“成亲不过两载。”
可见男人、帝王之薄情。
春花眼皮子直跳:“小姐,您服个软吧,奴婢……”
“随他。”容秀云穿越前就是一个普通的文员,来到这里后才顺风顺水,毫不夸张,除了容貌有点不合她心意外,她简直是一路开挂。
对秦贺,她一直看不懂这个人。
阴阴沉沉的、暴戾乖张。
她也曾真情实意的怜悯过他,想要帮助他。
但要说喜欢、爱……觊觎秦贺的俊美权利要排到更前面。
人之所以人,是因为心情比较复杂。
决定一件事外在条件占比很重。
容秀云对镜梳妆,看了十几年的脸还是有些陌生。
她谴退了侍女宫人,喃喃自语:“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
还是思念现代。
可以交朋友,出去乱玩……现在她交朋友应该叫“祸乱宫闱”?
秦贺、白里于她心中并未多少差距。
两人都是龙章凤表之辈。
她少女怀春也是做过梦的,期盼婚后生活能幸福美满,白头偕老。
嫁给秦贺时,她的怜悯和虚荣应该比爱情多。
她扭头,透过窗子,看见的不是蓝天白云,是高高的宫墙。
“秦贺……”容秀云不知道该不该有悔恨,她应该有爱恋的,可还有更多的东西,“秦贺……”
玉梳被倒扣在桌面上。
啪嗒一声脆响,望向宫墙,“年少倾慕,终要郁郁散过么。”
容秀云并没有安生太多,她还是去出宫闲逛。偶尔作男儿打扮,好似一闲云野鹤。
少了那些剑拔弩张,她与秦贺相处还和睦了些。
十五,按规矩,皇帝应该宿在中宫。
容秀云差点忘了这事,她刚回来,还没脱掉男装:“你怎么来了?”
她语气淡淡,却下意识带上了些嘲讽,“不陪着你的清贵人了?”
秦贺着朝服。
凤眼、绯唇,俊美风流,只是眉宇间有两丝深寒。
他持卷:“按例我该来。”
按例?
容秀云怔了下,有段时间不见,她发现秦贺平和了许多。
这人总是压着火的,好似有顽疾。
初见秦贺,他正被人凌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