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君臣有别都是别人的。

他们之间总有更熟稔的交流方式。

翟若兮摸了摸后颈,果然血肉模糊,得亏年轻身子骨好,居然停止了流血,甚至还能动弹,她望了望天色。

“陛下,还没有人寻来吗?”

“没。”

“那就要委屈陛下在这小憩一夜了,臣去弄些吃的来。”

陈秉生轻而易举的拉住了这个行动不便的伤患,皱眉道:“你都这样了,还折腾什么?”

“陛下放心,臣虽为女子,但却在野外呆惯了,知道怎么弄些小野来,圣这些事,不劳烦陛下了。”

陈秉生:“……”

这话她说的冠冕堂皇,其实暗自不是在嘲笑他这个皇帝无能么?不过……他还真不能。

毕竟四境之内大,岭南这种地方他头回来。

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翟若兮憋着笑的脸色,才知道这人是有意堵他,毫无威严的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不许笑。”

“那陛下随臣一起出去吧,也好……给臣打个下手。”

翟若兮狗胆包天的说,却没想到最后陈秉生竟然真的跟上来了。

山间一方天地,仿佛就他们两个人。

二人合衣共患难同处了一晚,等夜深气温渐渐降了下来,翟若兮在洞深处找了些还能用的枯枝,出乎意料的生了些火。

她守夜,陈秉生靠在石壁上微微阖上了眼。

翟若兮万万没想到七年后相遇的关系会这么近。

他凑近的去看那个人,只想到了皇上当初把她一个人丢在军营里后,那些人说的腌臜话,其实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

至少,她是女子,可以同皇上……

翟若兮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再次狗胆包天的凑上了唇,想要吻上去。

结果近在咫尺时,就对上了陈秉生清醒着睁开的眼睛。

后来……

翟若兮记不清后来发生了什么了。

印象最深的就是皇上眸子似笑非笑的问她,语气笃定:“你喜欢朕?”

翟若兮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顺利的不得了。

她茫然的点了个头,然后就茫然的得到了回应。

皇上没有怪罪她,甚至有些默许的意味。

用陈秉生的说辞就是,七年前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秋猎上一见,他对她就有亲昵感。

长大了,他很是欣慰。

“你这双眼睛尤其好看。”

这是陈秉生最后对她说的话。

现在想来模棱两可,那时的她却欣喜的不得了。

之后她以为自己和皇上的关系成了心照不宣的秘密。

皇上也很会宠人。

会亲手为她上药,会在一起面对岭南小国时,在营帐中等她归来休息,准许她接触各种她接触不到的机要,一度好的让她有些惶恐。

直到自己战功赫赫,有足够的功勋可以回报皇上时,才稍稍平下心接受了这份独有的恩宠。

等平息了周边的动荡之后,翟若兮从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将军成为了一个女战神。

大奉百姓,无人不吹捧一句女战神。

一年到头,她常常奔波于各地。

一晃又是好几年。

陈秉生自认识她之后,就很少再往后宫跑,大有独宠她一人之势。

可实际上,他们什么也没发生过。

皇上,似乎连身都没让她近过。

山洞那晚,成了最近的距离。

可虽是如此,她也只当皇上就这样的性子,依旧对他的爱深信不疑。

哪怕大梦一场,她也食髓知味。

从小时候的崇拜到了现在在一起,她已经满足了。

她知道自己的心,是爱皇上的。

爱到愿意为他生为他死。

也是直到这次年关前从岭南赶回来,和皇上闲来无聊谈谈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些最初的旧事。

可她的梦醒,不想来的那么快。

那日皇上突然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