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唐修德如此坚决,师兄弟们都有些失望,不过六师弟还是再劝:
“大师兄何必呢,我知你讲情义,但跟着罗广多年,你尽心辅佐,没有一丝对不起他的地方,不欠他的,现在到了这生死关头,该为自己找条活路了。”
“够了。”唐修德冷喝一声,不悦的说道:“此事休要再提,我还可以念你我师兄弟的情义不予追究。”
“大师兄”六师弟就差跪下相求了。
可唐修德直接抬手打断,道:“人各有志,我也不会束缚伱们,你们去投吧,看在师兄弟的情分下,我不会跟天师说的。”
见唐修德已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六师弟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对着唐修德拱了拱手后,便离开了,七师弟以及其他十多名师兄弟,跟在六师弟的后头,唐修德没有阻拦。
目前还跟着他的,不过五六人。
虽然目前临川城防守比较森严,堪称全城戒备,但六师弟他们是唐修德的人,本身就负责临川城的一部分防守,所以他们出城,守军根本就没有阻拦。
等他们离开近两个时辰后,罗广才收到消息,他立即找到唐修德,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唐修德如实相告。
罗广得知后的差点气得暴走,想一巴掌把唐修德拍死,但正值用人之际,加之临战杀将乃是大忌,罗广只能再忍,但收走了唐修德的兵权,并把唐修德部守军城撤下替换,临时改变了城中的防守情况。
另一边,却说严海一行人进入临川城中后,天师军单独划分出了一个区域,让他们这些溃兵,待在这片区域里,分发了一次粮食,但没有给他们补齐兵器。
很显然,天师军对这些进城的溃兵带着戒备的。
这片区域还是很大的。
严海摸清楚了大致情况后,交代齐东不要乱动,等到天黑后,悄悄摸到了其他溃兵部的休息区。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轻喝:“嘿,兄弟,你不是我们这边的吧。”
严海对着他瞧了瞧,双手插进两边的衣袖里,佝偻着腰笑道:“我们是孙和军孙渠帅的兵,睡不着,出来走走.”
说着,严海忽然来了一句:“今晚真冷啊,若是有个娘们暖被窝就好了。”
那轻喝之人听到严海的话,嘿嘿笑了两声:“是啊,是啊。”
见此人听不懂口令,严海便知道不是自己人,没有和他聊下去的兴趣,只是问了一句:“兄弟你是跟着哪位渠帅的?”
“我跟着仇渠帅的,不过我们是小方军队,跟你们大方军队比不了。”
严海随口附和了两声,转而去了别的休息区。
这个休息区是个大院子,借着院子里昏黄的灯光,三三两两的溃兵相互紧挨在一起,有的人满脸鲜血,嘴里发出哀嚎,看上去格外骇人。
一个脸上有着污泥的汉子坐在院门口,啃着一团团不知是什么东西的黑糊糊。
严海上前搭话,客套了几句后,进入正题:“今晚真冷啊,若是有个娘们暖被窝就好了。”
脸上有着污泥的汉子顿时眉头一挑,道:“兄弟还没成婚?”
“成婚十几年了,孩子都两个了。”
“兄弟哪里人?”
“淮州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一个激灵,污脸汉子连忙将严海迎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