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一不是强感情驱动的性格,他很难去理解那些完全依附于一段关系、一个虚无缥缈的名字,甚至于哪怕对方其实不符合自己心目中形象、并不拥有其口中所喜爱品质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他只能很勉强地将其理解为一种死板的设定,现实中,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吧?
这样想了的话,他便按照这个副本设定来制定计划:
“那么,如果他是为了救你们而短暂下了车,你觉得你母亲会接受吗?”
“什么?”
即便看不到面容,在那风信子僵硬的一瞬,白无一也想象得出他瞪大了眼:
“有什么好救的……推车?那车肯定自己先出问题了,这么大的动静,妈妈她肯定是要醒的,她一开始只是昏睡不是昏迷啊。”
“是因为遭到抢劫。”
“……你真是能乱编啊,抢劫这种事,虽然也不能说完全遇不到吧,但是可能性也太小了,这样编……”
说到一半,弗兰克注视着白无一认真的面容,不知道为什么,说话的声音稍微变小了一些:
“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阿多尼斯庄园附近最近,不,应该是现在就的确游荡着一支抢劫犯,”
白无一一点点、一点点地在弗兰克惊恐(大概)的目光下把霰弹猎枪抽了出来,以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天花板,说:
“他们中一人的同伙潜入过庄园内,只是被我们抓住了,还有一人被我……嗯,放倒了,跟你一起被放进阿多尼斯的那个、马克先生就是跟着我们从他手下逃出来的,庄园上上下下,无论客人、工作人员、还是主人,都可以证明这个看起来最像说谎的情况,实际上就是发生了。”
越是荒谬的情况,其实反而越不容易被当做撒谎的内容。
比如一个学生,如果他没有做作业,想欺骗老师,只要他上过小学,都会编出来“忘带了”、“被狗啃了”、甚至于“被风吹走了”之类的理由,而基本不会是“被M77星云的奥特快拿去对付宇宙人”这样的程度。
越是有常识以后,这种荒谬的阈值就会变得越小,那么反而言之,这种荒谬的事如果得到了其他许多有常识的正常人的验证,甚至得到了现实的验证,可信度便反而越高了,毕竟“这么荒谬的理由居然还有那么多人相信”,那肯定不是因为借口本身的可信度,而是确实有事件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