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啥?”周子鹟目光继续盯在花朵上,恨不得就这样看上一整日,“这盆就是宋家三姑娘从公主府捡走的那盆摔烂的魏紫?啧啧,荣昌要是知晓自己错过的到底是什么,莫不是要给气死的。”

荣昌公主养的花最多同他差不多,怎么都养不出这样极品的魏紫,否则也不会对他那盆魏紫满意。

想到徒儿,周子鹟终于舍得回头看他一眼,见他浑身冷的都结冰块了,笑道:“怎么,这次不是宋三姑娘亲自送来的?”

他对这个徒儿还真是了解透彻,毕竟也算是他从小拉扯大的,当初皇帝还只是个王爷时,蜀王也就是个三岁的娃娃,不知道怎么从王府走丢,被他捡到,小小的娃娃冷着张脸把他当成乞丐,跑去买了只烧鸡给他。

他见这小娃娃天赋不错,就教他开始练功。

没两天发现满京城的找王府世子,这才晓得是王府世子走丢了。

就给送回王府,两人结下师徒缘分,他经常偷偷去王府教他功夫,等到后来皇帝登基,那皇宫对他来说,也就是想进就进的地儿,自然继续教着唯一的徒儿,皇帝老儿到现在怕都不知道自己嫡长子有个曾做武林盟主的师父。

蜀王垂着眼帘,遮掩寒潭似的眸子,他道:“师父可有种不活的花。”

周子鹟立刻明白这冷面徒儿的意思,上次指不定对人宋三姑娘干了啥事,吓得人姑娘这次没亲自来王府送东西,他见不着宋三姑娘就想法子去国公府寻人,总需要个理由吧,嗯,他养不活的花儿就是最好的理由。

周子鹟真是给这徒儿操碎心,好不容易碰着个不厌恶看着还挺喜欢的姑娘吧。

他偏生不会讨人姑娘芳心,还给人吓着。

还不如直接端出他皇帝老子把婚事给赐下来。

周子鹟无奈,去花架上寻了盆蔫蔫的春兰,“这盆春兰,根已经腐烂,老头我是回天乏术,不如徒儿去国公府帮我找宋三姑娘帮帮忙?”

“好。”蜀王惜字如金吐出个字就拎着花盆回了霁月堂。

傅潋之没去国公府,他派暗卫去德善堂盯着,约莫一个时辰后姝姝跟伏神医回了药堂。

他这才端着盆叶儿都黄了的春兰去德善堂。

过去的时候姝姝正在给病人诊脉,小脸上的神情认真极了。

俊美的青年穿着身玄色衣袍站在德善堂门口,京城里的人几乎都认识,有人倒吸了口气。

伏神医也注意到蜀王殿下,他过去道:“殿下,您这是?”

傅潋之幽深目光落在姝姝身上,伏神医立刻懂了,姝姝也抿了下唇,松开扣在病人脉搏上的手,喊了大师兄伏荣春过来帮她继续给病人看诊,姝姝这才来到蜀王身侧,小声道:“殿下,你可是因手这盆春兰来的?”

傅潋之清冷的眸子望着她,“是。”

“殿下随我过来吧。”姝姝心里清楚蜀王为何而来。

两人过去隔壁伏神医的宅子里,宅子里有个大院子,院有石凳石桌,姝姝走到此处,身后的视线紧紧跟随着她。

姝姝有些头皮发麻,她来到石凳前,“殿下请坐,殿下可要喝茶?”

傅潋之坐下,把蔫掉的兰花摆在石桌上,他道:“不用,你也坐吧。”

姝姝心里清楚蜀王根本不是为春兰而来,只是借口来寻她。

姝姝在他对面坐下,目光盯着春兰,没敢看蜀王。

傅潋之反倒把她看了个遍,见她俏脸发白,满身的寒意去了几分,他尽量柔和了自己的清冷的嗓音,“今日三姑娘送来王府的魏紫很得长辈喜欢,长辈痴爱花草,不忍手这盆春兰根腐叶烂,所以希望三姑娘可以帮忙救活这盆春兰。”

姝姝只能点点头道声好。

哪怕知晓他可能醉翁之意不在酒,姝姝也没法子拒绝。

她甚至不能质问他是不是对她别有用心,尊卑有别,她是臣子之女,他是皇长子,圣上亲自册封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