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潋之来的,去的也,当真是把这盆春兰给姝姝送来就离开了。
只余下姝姝对着盆蔫蔫的春兰发呆,一会儿蹙眉,一会儿鼓着脸颊。
姝姝晚上回国公府的时候就把春兰给抱了回去,幸好前些日子她买的关于如何护理花草的书卷上有怎么养殖兰花的。
吃过晚膳,姝姝就用甘露配了些药水,把这盆叶子开始发黄的春兰浇灌的透透的。
…………
姝姝那边因蜀王的事情有些睡不着。
崔氏这边也正同宋凝君说话,她前些日子就相看了一户人家,是京城周围县城的,那公子年岁有些大,今年十八,秋闱的时候举,家里爹娘已过世,只余下那公子同老祖母生活着,是个孝顺勤奋的。
样貌也是不错,崔氏还特意让丈夫去调查这公子,品行没得说,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平日还会帮着做活计。
丈夫还特意翻看过此人做得章,说是此人三月春闱贡士是没问题的。
她给足嫁妆,宋凝君嫁过去后,上头没有公婆压着,等着夫君入仕途慢慢的也是个官夫人,手银钱也不少,日子过的也是舒坦。
遂崔氏就定下,打算跟宋凝君说过后就请媒人上门说亲。
当然,她对那位公子也没打算隐瞒宋凝君真正的身份,敞开了说,往后夫妻两人就不会有矛盾。
宋凝君这半月又消瘦了些,我见犹怜的。
她小心翼翼道:“母亲,你寻君儿有何事情?”
崔氏望着宋凝君消瘦的面颊,心里忍不住叹气,到底是有养育之恩的,情才是这世间最难割舍的,但她不能至她的亲生骨肉于不顾,她对宋凝君有养育之情,但是更心疼姝姝。
“君儿。”崔氏捏着手的信笺,“你对姝姝的伤害是我无法容忍的,可你到底也是我养大的,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你往后可以幸福康顺,但是无法让你和姝姝同时待在府,所以我给你寻了门亲事。”
宋凝君的脸色慢慢变得惨白,她瞬间就红了眼眶,噗通一声跪在崔氏面前,“母亲,母亲,我,我知道错了,母亲,求求您莫要把君儿嫁出去,君儿还想陪着您和爹爹,也会待三妹妹好的,之前只是君儿想岔了,君儿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母亲了。”
她终于忍受不住,扑在崔氏膝上低声哽咽起来。
崔氏硬起心肠道:“那孩子年岁比你大四五岁,不过是个会疼人的,样貌也出彩,爹娘已经过世,上头也没婆婆磋磨,只有他和祖母相依为命,他已举,待春闱贡士也是没有问题的,你嫁过去好好同他过日子,往后是会有后福的。”
宋凝君哭的越发凄惨,这是什么样的人家她一听便知,就是个落魄户,母亲当真好狠的心啊,她不过是起了些小心思就被母亲这样作践,她到底也算是国公府上了族谱的养女,便是侯府人家也配的上,凭甚给她寻个落魄户啊。
“母亲,母亲,我不愿意嫁,我想多陪陪您和爹爹。”宋凝君咬死不肯松口。
崔氏慢慢道:“你可是觉得对方门户太低?可你怎么不想想,我若给你寻个高门大户,待你身份被戳穿,你那亲生母亲寻上京城来,你如何自处?你如何在婆家抬得起来头?我给你寻的这门亲事再好不过。”
宋凝君慢慢僵住,她的泪水挂在眼睫上,喃喃道:“他们在家里过的好好的,又怎会寻来京城,何况在君儿心,只有您和爹爹才是亲人。”
第48章
这话瞬间就让崔氏寒了心, 连亲生父母都能不在乎,宋凝君已经知晓亲生父母在水乡村, 却从来没有派人去探望过她们, 无非是想跟穷苦的亲生父母撇开关系。她们对她只是养育之恩,说什么只有她们才是亲人, 不过就是抛不掉国公府的荣华富贵罢了。
崔氏心里寒凉, 不知小时候那个柔软孝顺有善心的宋凝君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崔氏压下心底的不适道:‘这门亲事我与你父亲都看过,他也是同意的, 我们不会害你,明日我会派人上门去提亲。”
宋凝君彻底崩溃, 她瘫软在地上哭道:“母亲, 说到底就是您偏心, 我的确不是您亲生血脉,可这一切不是我的错,我也没有做错伤害三妹妹的事情, 若是三妹,你可会给她说一门这样的亲事?”
“你岂会有这样的想法?你以为姝姝同你一样, 只想攀富贵嫁去高门大户?”崔氏气急,“姝姝从未想过嫁勋贵人家,她志不在此, 她想要的不过是学好医术能够行医救人!”
崔氏气的胸口起伏,“这门亲事如果你不同意,便回了陈家去吧!”她是万万不想再替她操心了。
好心也被她当作驴肝肺。
宋凝君抱着崔氏的腿哭道;“母亲我错了,我, 是我太心急,但我真不愿嫁去这样的人家,求求母亲多留我两年,我,我只是想找双亲健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