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照片上曾经笑过的人,现在都不再笑著了。还在笑的人,却生活危如累卵的断桥上,往旁踏一步就是地狱深渊。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愚蠢的话……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过於愚蠢的话,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望著照片上再也无法愈合、被剪刀剪开的伤口。习齐把照片贴到胸口,再次无声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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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排戏的人变少,纪宜顺利地替女王争取到大排练室。那个排练室的型制接近真正的舞台,甚至还有简单的布幕升降,观席也很舒适,还有调节气温的中央空调,这对有一半以上要脱光衣服演戏的习齐而言,真可以说是一大救赎。
和女王一起开检讨会议时,纪宜给大家看了初步的舞台设计完成图,说是可以交给剧场研的人开始赶工了。
纪宜真的是个非常认真的人,虽说舞台设计人多少要跟著排练,才能设计出最适切演员活动的舞台来,但习齐从来没看过他在排练中缺席,比真的演员还要尽业,观戏的时候也全神贯注,一边看一边抄抄写写。没事的时候还帮忙演员买便当、买食水,连熊先生都对纪宜感激涕零,他让他免於被女王长期家暴的命运。
纪宜的设计让女王也没话说,他把各细部的草图看了又看,又问了纪宜几个问题,最後放下图来看著纪宜,「当年准许再也不站上舞台,小纪,老实说,我到现在还很犹豫这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女王又瞥了一眼长桌上壮丽中带著诡谲、精细却又不失率性的垃圾场全景,习齐从未听过女王的声音如此温柔,「不过现在我明白了,戏剧不是只有舞台上的部份,才能发光发热。」
纪宜的表情当时看起来五味杂陈,习齐一直很难忘记那个表情。让他几乎鼻酸了。
这星期五就是习斋回家的日子,习齐忙到没有时间打通电话给习斋。反正习斋的接送由肖桓全权负责,现在习齐已经不担心肖桓会对习斋下手了,他只要乖乖听肖瑜的话,一切就会平安无事。
走到盥洗室洗脸时,习齐又在走廊上遇见了罐子。
罐子背对著他,单手抓著天花板上吊布景用的横柱,慢慢地、却看不出吃力地引体向上,头撑过横柱时,还可以看到手臂上的肌肉微微发颤。罐子做得非常专心,整个背上早已全是汗水,头发上也全是亮亮的水珠。
习齐不知道是该打招呼好,还是不要打扰他运动比较好。还在犹豫时,罐子已经注意到他了,他换了一只手,在横柱上转了个身,喘息著面对习齐,「早。」罐子说著,又继续做著引体向上。习齐才注意到他只穿了一条短裤,还是皮质的,其馀什麽都没穿,如果有女性演员经过应该会尖叫吧:「早、早安,学长。」
他忙回话。罐子长长吐了一口气,双手握回横柱上,把身体整个撑上天花板,然後翻了一个圈,乾净俐落地落在长廊上。
他从地上的袋子里拿了一条毛巾和一罐水,竟然直接把水淋到头上,水珠顺著被汗浸湿的短发,流到男人的脸上、唇边,又顺著起伏的颈侧流淌到平坦的胸膛。罐子像是享受那短暂的清凉感般,仰头闭起眼睛一阵子,才甩了甩头发,套上了T恤。
第2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