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墨问道:“我方才进村时见许多人户门上都贴着符纸,可有什么缘故?”
“此事却也古怪。”范老二引路的脚步停下,左右看了看,提着灯笼的手握紧,“咱们先进屋,稍后与你们细说。”
说着加快脚步,没几步便穿过了院子,“我们家就这两间客房,都收拾干净了,寒舍简陋,三位今晚还请将就下。”范老二推开卧室门,请两人进入,随即点燃蜡烛。
光照之下,这是一间简单却干净的卧室,室内就一张铺好的床和一个柜子,范老二从柜子后面搬出两张凳子来擦干净放在二人面前,“请坐。”
清川坐了,褚墨示意范老二坐,自己走到一边去开窗。
范老二略略推让了一下,随即在清川的邀请下坐了下来,不过只沾了半张凳子,显得有些拘谨。
清川素来不会看人眼色,见他坐下忙问道:“范二哥,你快说,这村里的符纸是怎么回事?”
“这符纸是上月来村里的游方道士画的,说是能驱邪避鬼,保家安宁。”说到这里,范老二沉沉叹了口气,“咱们小相村素来水土风俗都是极好的,有这一方从不干涸的半月塘,保我们村民安居乐业。却不料从三个月前起,村里的孩子们便一个接一个失踪。”
清川看向站在窗户边的褚墨,眼里满是疑惑,他分明记得褚墨此前念的任务中说的是孩童死亡,而并非失踪。不过他并未立即询问褚墨,只看向范老二,“那孩子们可找着了?”
“找到了。”范老二原本有些佝偻的腰更弯了一些,“第一个孩子是失踪第三日从塘里浮起来的,浑身泡得肿胀,开膛破肚,肚子里的东西却不知丢到哪里去了。从此每隔几日,就会有一个孩子不见,没几日又从塘里浮出来。”
说到这里,范老二已有些哽咽,“咱们村一百三十户人家,不足十岁的孩童也不过一百十五,如今将将三个月,就捞出来了十四个,个个死相凄惨,肠开肚裂,死得好不凄惨。这可怎生是好啊!”
清川也听得于心不忍,出言问询道:“可知道是何人干的?”
范老二摇头道:“起先村人传闻疑是塘鬼,但小相村数百年受此塘庇佑,尽皆不信,后来报了官也未曾查出究竟,便不了了之。也请过和尚道士驱邪除魔,却也都没甚用处,那些符纸便是请来的道士画的,费了不少钱,孩子们却还是一个个地从塘中浮起来。再这样下去,咱们村可就要绝后了啊!”
清川沉思了片刻,正想说话,却听得褚墨问道:“死去的孩子可有何相似之处?”
范老二想了一想说道:“除开第一个孩子刚满十岁,后面捞出来的孩子都是七岁,全是男童。”说罢看了看天色,起身提起脚边的灯笼,“时候不早,你们先歇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褚墨点头,并未留他,“慢走。”
范老二走远后,清川问褚墨道:“墨墨,你问那些孩子的年龄作甚?”
褚墨道:“没什么,只是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清川站起来看向褚墨。
清川体格中等,个头不算高,比清塘矮了一个耳门,但却比褚墨还要高出半个头,褚墨朝后退了半步,“你可听过四九祭典?”
“没有。”清川否道,“那是什么?一种祭祀?”
褚墨点头,“是。记载传闻有一古族名为黎嫚,每当族长逝世,为表敬哀,每隔七日以一只七日羊羔心以祭之,如此接续四十九次,可令逝者还魂,为族人留下一道忠告,故此名为四九祭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