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揭裘站在原地,背对夜幕,凝视着寿,略微压低头。他说:“我只想得道成仙。于我而言,杀孽太重了。这点施舍给你。往后,这玩意就是我的了。”
他指的是灵脉。
寿用最怨毒的眼神看向他,恨不得一刀一刀将他的肉剜下来。
被灵脉震碎、碎落一地的剑,玉揭裘瞥了一眼,便回头不再看:“我跟人约好了,不论如何,要得道成仙的。”
是江姑娘吧。
小狐狸想。
也就只有她能束缚住他,叫他视自己的劣迹为耻,往后学着做个真正的修士。
玉揭裘也是惯骗,但他对江兮缈的偏爱千真万确。
就在此时,小狐狸猝不及防被扼住了咽喉。
玉揭裘单手抵住她脖颈,并没有收紧,却足以传递出死的威压。他笑着说:“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杀你易如反掌。况且,妖魔道本就低人一等,除掉你也不痛不痒。”
小狐狸警惕地望着他。她知道,玉揭裘不会再滥杀无辜了。但,她并不算无辜——她可是妖啊。
他们并不是两个平等的生灵。
在那不为人知的过去,他们的命运已然纠缠,并且将与彼此的善缘推远。了然人妖殊途时,她试图逃过,却阴差阳错,反而愈发搅乱了他的人生。
与他离得越近就越痛苦。这个道理,从斑窦境逃走时,她便已醒悟了。
涂纱也是被他杀的。
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轻而易举地处死。
但小狐狸并不知道,玉揭裘也在困惑中。
说到底,他为什么要留着她呢?但凡跟这只狐妖搭上关系,他就一头雾水。
为什么要让她陪他上路?
为什么会心甘情愿被她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