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被他的小动作逗得嘴角弯了弯,小声道:“来了有小半个时辰了,鞋底缝着皮毛,算不得冷。”
“你和三弟一起来的?”
秦氏看了眼周秀,收回目光。
她和周慎成亲十四年,那时候周秀才三四岁,可以说是看着周秀长大的,但是一来周秀是男孩子,二来周秀性子要强,她一个嫂子自然也不好多靠近,所以也就逢年过节见上一见,许多关于周秀的消息还是从丈夫周慎那儿听来的。
只是没想到,周秀却是大房三兄弟里长得最好的,尤其是眉间那颗红痣,跟下凡的小仙君一样。
姜烟道:“刚走出来就遇上了三弟,便搭伙过来了,夫人和老爷还没起?”
“起了,正收拾。”
“那咱们就等着吧。”姜烟对着秦氏挤了挤眼睛,两人心照不宣。
反正这院子里的人都不是周大夫人放在心上的,谁敢进去催谁就吃挂落,反正周大夫人是不敢慢的,官家出身的周老太太最重规矩,最先遭殃的也是她。
院儿里栽了几棵腊梅,还有一丛凤尾竹,隆冬腊月里,凤尾竹全都枯了,被府里的花匠修剪得只剩几棵老竹,等着来年发新的。
腊梅却开得热闹,一股清浅的幽香似有若无地飘在鼻端。
就是吧,有点冷。
在秦氏身边站了一会儿,除了捂着手炉的手,身上哪儿都是冰的,两只脚更是麻麻地疼,他忍不住悄悄看了眼紧闭的夹棉门帘,周大夫人和周大老爷不会是要吃了早膳才出来吧。
姜烟不知道他探头探脑的样子被周慎看了去,并且在心里给他加上一条不懂规矩。
周慎平生最不能忍没规矩的人,这规矩有做人做事的规矩,也有行走站立的规矩,他用这些规矩严苛地要求自己,也严苛地要求自己身边的人。
要不是姜烟是周宏的妻子,他现在就要罚他站立几个时辰,正一正他身上这些臭毛病。
就在姜烟又一次悄悄去看门帘,疯狂在周慎线上蹦哒的时候,门帘终于从里面掀起,穿戴整齐的周大夫人和周大老爷走出来,姜烟和其他人便给两人请安。
周大夫人面色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看,板着脸不说话,周大老爷则懒懒地抬抬手,“都起来,去松鹤院吧。”
说着,周大老爷一马当先往院外走,姜烟周慎这些小辈跟上去。
周家宅院原本是四进的大宅院,子嗣多后就往两边增加院落,两边便越来越宽,所以走起来还颇废功夫。
不过姜烟觉得正好,至少比刚才站在那里吹冷风舒服,两只脚是热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