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中间门,寿喜烧的锅子一直热热腾腾的滚着,烫了不知道多少牛肉片和蔬菜后终于烧干了所有水分,在锅底持续的加热下发出不太妙的滋啦声,锅底不太大的哀嚎又湮没在吵吵嚷嚷的说话声里。
锅里剩下的,没有人夹走的菜叶被粘在锅底,在全部变黑之前,终于等来了一只带着些许犹豫的手。
春日川柊吾撑着头,上下打量了几眼那个寿喜烧锅,才伸出手去,慢吞吞的关掉了炉子。
好像有点喝醉了。
栗发警官撑着头,用自己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努力想了想,最后得出了这个显而易见的答案。
“我去...拿点水过来。”他含糊道,在撑着地板站起来的时候晃了一下,差点撞倒旁边伊达航手里的杯子,后者作为几人中唯一一个喜事将近的,刚才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酒,现在看着精神,但早就醉的一塌糊涂了。
春日川柊吾摇摇头,又用手拍了拍侧脸,终于让自己清醒了一点,他不太习惯这种身体和大脑都不太受自己掌控的感觉,努力想要把被酒精溺住的思绪扯回来,他摸索半天,终于从萩原研二家里的橱柜中找到了一瓶甚至还没有拆封的蜂蜜,往温热的水里倒了好几勺,又动作迟缓的端着蜂蜜水回去,给被围攻的伊达航倒了一杯。
“班长——”他端着蜂蜜水,和对方碰了碰杯,在热烈的氛围中坚定不移的组成了养生小分队,“新婚快乐。”
“......谢谢。”伊达航反应了一会儿,似乎是没想到一堆想先把自己灌醉的好友里还混进来一个真的很好心的养生分子,他拿起玻璃杯,用微甜的蜂蜜水冲掉了嘴里的酒味,笑道,“不过这句话等婚礼那天再说也不迟。”
“哼哼,我今天就祝的话一定是最早的那个。”男人往后倒去,靠在了沙发上,“婚礼的时候有那么多人祝你新婚快乐,我要早点祝上,免得你把我的这份忘掉了。”
过几天就要举办婚礼的警官看着他理直气壮的幼稚模样,不由笑了起来,连肩膀都一颤一颤的,“让我操了那么多心,忘掉谁的那份都不会忘掉你的。”
“意思是其他人就可以不记得喽。”春日川柊吾挑起一边眉毛,断章取义完后立马咋咋呼呼对旁边其他人喊道,“听见没有,班长一点都不在乎你们!”
“喂,你们两个喝的怎么是水啊。”
他的告状没有唤起其他人对伊达航的声讨,反而让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旁边的萩原研二发现了两人玻璃杯里明显和啤酒不一样的东西。
男人凑过去喝了一口,提高了声音,“还是甜的!没收——”
于是春日川柊吾眼睁睁看着到手没有几分钟的养生饮品被倒进了寿喜烧锅里。
他眼神微妙的瞥向旁边,只见萩原研二面色如常,甚至动作间门没有丝毫的摇晃和迟疑,看上去精神很不错,完全没有受到酒精影响。
......没受到影响的家伙真的能干出把蜂蜜水倒进寿喜烧锅里的事情吗?
“喂,你不会已经喝醉了吧?”春日川柊吾伸出手在对方的脸面前晃了晃,还没晃几下就感觉手心一凉,萩原研二直接借着这个动作把酒杯塞在了他手里。
“是啊,我都已经喝醉了,小柊吾居然还在喝蜂蜜水。”半长发的警官嘟囔着,把酒杯塞进了自己好友的手里,“你见我们的时候也没比那两个家伙多多少,好不容易聚一下居然还喝蜂蜜水!”
更看不出来到底是不是喝醉了了。
他张了张嘴,还是把只要说出去就一定会被放过的那个“我是伤患”的理由咽了下去。
算了算了,好不容易聚一次,陪他们喝好了。
春日川柊吾眼中带上笑意,他端起酒杯,和对面那人轻轻碰了一下,“什么叫没比他们多多少啊,最近几个月基本上算得上天天见面了吧?”
“那还不是因为你这几个月天天躺在病房里。”听见两人的对话,松田阵平在一边搭腔道,他半永久的墨镜早早摘了下来,随意挂在敞开的领口上,一手端着酒杯,另外一只胳膊往后搭在沙发边沿上的□□模样看的他们一阵牙酸,“之前七年也没见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