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萤记得那张地图,当初沈愿棠就是拿着这张地图建立的清瑶宗,轻易不肯示人。
现在却明晃晃的摆在桌上,让每个进门的人都能一览无余。
“城主?”
“禁山我床榻里侧有暗格,放有一些剑谱书籍,剑谱背过后要烧掉,那些书是我的过去,不要让他人知晓。先师祭日我若没能赶回去,你便自己去看看他。”
听着听着,玉萤的心就开始慌,呼吸也跟着减轻,只留下擂鼓似的心跳声。
这听着可不像什么好话。
令人后背发凉,心脏高高悬起,不知道下一刻又会听到什么惊世之言。
可沈愿棠这话又不像是遗言,实在令人有些费解。
“城主,您不回北疆了吗?”
沈愿棠已经摘了面具,暖黄烛光下素静的面容多了几分平日从未见过的温婉。
绯红色的衣袖轻轻抬起,朝玉萤招了招手。
待玉萤蹲在身前的时候,沈愿棠温热的手掌便落在那张白净的脸上。
像是母亲的手,又像是恋人,带着浓浓的不舍和几分欣慰。
“我已经离开宁国太多年了,你明白吗?”
玉萤点点头,又摇头:“北疆也是城主的家。”
沈愿棠只是笑笑,好看的面庞上蓦地锁了一层淡淡的青烟,缥缈迷离。
沈愿棠说:“心无归宿的人是没有家的。”
一个人的心就像蒲公英的种子,当成熟的时候就随着风四处飘扬,寻找毕生的栖身之地。
......
有的种子漂泊一生,在水里溺毙;有的离母体寸许便落地,生根发芽。
每颗种子都有不一样的追求和归宿。
他们的一生都寄托在风里,身不由己,遍地危机。
次日宫内摆了送行宴
沅王兴致颇高的向风仲翡连连敬酒,知道的是因为风仲翡没有和云江王结成同盟,不知道的还以为沅王对风仲翡有什么非分之想。
晏尚作为宁国的太傅,坐在沈愿棠下手,宴会到了一半的时候索性搬了座位和沈愿棠坐在一张桌前。
今晚的沈愿棠带了半张面具,只遮了鼻翼往上的面容。
一张天生弧度微微上扬的唇,抹去了三分肃然,显得很亲近。
沾了美酒后变得亮晶晶的,唇色比寻常人要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