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征,便是到此为止了。
属于寒玉的是非对错,到此即止。
次日早间,周远之和勾云来向寒玉辞行的时候,天空忽然间飘起了点点白雪。
寒玉还是穿着那件黑金色的狐裘,站在渭江边,将惊龙和卷轴一块交给周远之:“在交给陛下之前,不可打开。”
“臣遵命。”周远之躬身行礼,收下两件东西后从怀中摸出一颗珠子奉上,“物归原主。”
“这可是你最后能亲近她的途径,舍得吗?”
“在臣手里,它只是寄托回忆的物件,可在殿下手里,能续殿下的命。”周远之笑笑,眉眼间的温柔竟和柏南一般无二。
连语气也极为相仿:“殿下说过,物尽其用,要发挥最大的利益才算合理,不是吗?”
“……”寒玉看着那颗珠子,里边的人似乎也在看她。
沉吟片刻后,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紧接着,寒玉又从怀里摸出那个方形锦盒,打开看看,关上看看才交给勾云,低声嘱咐:“务必要亲眼看到他吃下。”
“若是太傅大人不肯吃怎么办?”
“不肯吃?”寒玉垂下眼睫,稍稍思虑片刻后,从袖中摸出一封信递给勾云,“那就把这封信给他,看过之后他会吃的。”
“是。”
交代完这两件事,天空的雪已经下的越发大了,落在黑色狐裘上像是撒落的糕点碎屑。
寒玉看着边缘结了一层薄冰的渭江,肺腑间的酥痒感又一点点爬上来,为了不让身边人觉察出异样,便抿紧了唇忍住。
可是寒玉忘了,这世界上有三件事是忍不住的,一是孤独,二是爱,三是咳嗽。
因此无论怎样隐忍,咳嗽声便闷闷从胸口传来。
冲的人心口和喉咙都一阵生疼。
柏南锁着眉从身后悄悄过来,伸手探上寒玉的额头,语气不善:“是不是又吹冷风了?烧成这样。”
“没有,可能是之前的箭伤伤口又发炎了。”寒玉说着手掌轻轻落在后肩上,扯唇笑了笑,“还得麻烦师兄给我换个药。”
“恩,稍后上马车给你换。”
旁边的周远之欲言又止,手抬起又放下,不知道在犹豫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