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轻轻撩起衣袍,跪在渭江边俯身磕了三个头,默默低语:“皇叔魂灵不能安歇,只怪我风元莞一人。来日若我不死,必然率兵踏平永国的每一寸土地,”
“会的,纵观历史横流,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现如今天下二分已近百年,也该是统一的时候了。”
“师兄一向通透,今日不妨说说,现如今这般局势能维持多久?”
看书说话,柏南还能说道个什么。
可现在要看局势说这样一个时间,有一些为难。
其实也算不上为难,只是这样的话无人敢说罢了。
譬如李将军,当日说过不过一年便能打到渭江,现在确实打到了。
有些话,说过是要马上去做的,不然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是以柏南不敢大胆发言。
倒是一直没有表明态度的周远之忽然开口:“以臣所见,两年,或许还要更短。”
寒玉笑了笑,拍了拍周远之的肩膀什么也没说,径直离开了。
柏南看了眼周远之,随即跟上寒玉的脚步上了马车,启程返回鱼城。
剩下的二人目送马车渐渐远去,勾云转过身来,一双漠然如高山孤雪的眸子落在周远之身上。
他说:“你说的是殿下想听的,可未必是能实现的。”
周远之负手而立,悠远深长的目光投向渭江,好像所有的注意力都跟着那滚滚的江水一同流向了不知名的远方:“我知道。”
可就算是说了实话又能怎么样呢?
任谁都看的出来,寒玉现如今的状态已经是日薄西山。
也许能这样再拖个两三年,然后如愿看到风仲翡挥师东征,踏马山河。
可周远之觉得,依照寒玉的性格会是宁可潇洒半天,绝不苟活一年。
寒玉,是无论如何看不到风仲翡君临天下的那天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说点寒玉喜欢的给她听?
思绪至此,周远之长长的舒了口气,看向那滚滚江水,眸底的神情一览无余,好似情人间的呢喃:“眠眠,我又要失去你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