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下次还敢。
尚芙蕖被他气的额角都跳了跳,可对方如今这副模样,又不能做什么。只能红了眼眶说道,“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祉儿和扬儿才多大,叫我们孤女寡母怎么活?”
她是真有几分怕。
两人一块这么久,陆怀都像铁打的,平日连个头疼脑热都没有。既能上马又能开弓,夜晚拉上幔帐,更是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尚芙蕖才被女儿吓唬没多久,就又来了一个。
而且他要是真死了,那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捞不着。
见她要哭,陆怀总算慌了神。
“没事,不过是……”他本想说小伤而已,但考虑到尚芙蕖对伤病的认知,很可能和自己不一样。
她长这么大,最严重的估计就是帮尚娉婷私奔,挨了祖父一顿手板子。
方才平安符掉地积攒的担忧后怕,此刻袭上心头,尚芙蕖问他,“好端端的怎么会旧伤发作……你真的没有瞒我什么吗?说什么换季阴雨天所致,可从前也没见你这样。”
她语气中带着质问与埋怨。
“盈盈。”陆怀轻叹一口气,抬手覆上她手背,“其实从前也疼的。”
只不过,他从来不说。
“这次只是发作严重了些,看着吓人罢了,不出七日就会好。”他对自己的身体情况还是了解的,纯粹就是因为疼和麻。
右侧半边肩膀没有什么力气。
他又素来有皇帝包袱,不想当着群臣的面,连笔都握不稳。
连轴不停转了这么多年,索性让自己休息几日。
尚芙蕖吹凉一勺黑乎乎的药汤,送到他面前,眼圈还是红红的,“反正你要是不在了,我就带着祉儿改嫁。”
她还是没长记性,什么话都敢说。
相握的那只手掌缓缓收拢,可因无力,握的并不紧。
陆怀看起来没有生气,语声依旧带着孱弱的沙哑与缓慢。
问出的话,却令尚芙蕖一顿。
“还记得那晚我说过的话吗?”带有薄茧的指尖摩挲过纤腕里侧,他仿佛是在提醒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极尽耐心,“不论怎样,都该是你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