霰雪纷纷扬扬落在飞檐兽脊上,一辆马车缓缓停在宫门口。
车帘打起,发梳妇人髻的女子未施粉黛,只簪了三支乌云木素簪,笼着霜白斗篷站在一墙凌寒红梅下。
望着这座曾经困住自己的繁华金笼,她呼出一口冷气,眸子黢黑。与数年前相比,俨然脱胎换骨。
立于阶前,被一群宫人众星捧月围着的大辰皇后,接过内侍手中的伞正要上前。车帘又是一掀。
沈恪钻了出来。
青年长发披肩,眉眼依旧温和清秀。臂弯间抱着个裹的像颗汤圆的小女孩,看岁数,已有三岁左右了。
瞅着那个样貌与梁思吟足有七八分相似的小孩,尚芙蕖险些把眼珠子瞪出来。
“我出钱是让你们去办正事,不是让你们去办亲事啊!”
这俩同人文的死敌。
原作里也是八竿子打不着,到底怎么搅和到一块的?!
“娘娘。”
梁思吟含笑到她跟前见礼,仍是那副滴水不漏的模样,同她介绍,“这是臣女的女儿,梁妙言。”
她这一趟毒妇之名传遍三河九郡,根本没有人想起,她曾为天子嫔御。而本该两年的行程拖到如今,也完全是因为她杀红眼了。收拾一遍后意犹未尽,决定再碾回去,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于是写了三十多封加急请求信,催命似地给尚芙蕖送。半夜睁眼都有一封,主打一个死缠烂打。
“微臣恭请皇后娘娘圣安。”沈恪脸上有淡淡的无奈。
见过礼后就像个煮夫一样,抱着女儿杵在一旁无语望天。
“你先带妙儿去喝碗热羹暖暖身子,我同娘娘说会儿话再过去。”梁思莹转了下手炉,语气柔和,却差使的得心应手。
沈恪轻叹一口气,向尚芙蕖请示后便抱着孩子去了。
这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向的夫妻。尚芙蕖不由问,“到底怎么回事?”
她当初安排两人同行,可没有半点要当月老撮合的意思。
没成想,梁思吟在三河九郡大杀四方的同时,还能抽空生个孩子……强悍的人生简直令人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