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娘娘挂心了,他这几天被马车颠吐,有点闹小性子。”梁思吟落后半步,同她到廊下躲雪,望着穿梭天地间的飞絮,说道,“娘娘也知道,如今梁家只剩下我和五叔了。”
“他不喜拘束,只是前半生同我一样,被困住了。既然如今我接手梁氏,那重任也该由我担着,总不好再拿娶妻生子,延续血脉去困扰他。”
她说的平静。
如喝水吃饭一样简单自然。
尚芙蕖却表情复杂,“所以,你就看上沈恪了?”
她这里的看上,并不一定是正常的男女之间的爱慕与追求……果然,对方轻轻笑了,“还是娘娘了解我。”
“他很合适。家中只有一位孱弱母亲,没有复杂的关系,就意外这不需要花太多的时间去周旋。野心不大,足够惜命。另外……也足够聪明。”
她不找蠢人。
很没意思,还会拖后腿。
早间霜露在檐下凝成薄薄的冰棱,将落欲落。尚芙蕖心里为沈恪抹了一把泪,“你不会是给他下药了吧?”
“我虽是卑劣之人,但也不屑用这种自轻的手段。”作为新晋鹰犬爪牙,梁思吟这些年在外恶名远扬,身上沾着的那股淡淡血腥味,即便是上好的熏香也压不住。
“一壶酒罢了。”
她所算计的,便是沈恪内心并非对自己毫无波澜。
慕强是人之常情。
天长地久与一位智谋过人的年轻女子待在一起,即便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慕,或多或少也有作为同僚的欣赏。尤其是沈恪这种并不强势性格的。
酒不足以乱|姓,但能帮忙推上一把。
尚芙蕖有些头大。当初光想着将她丢出去咬人,忘记了也有可能咬身边人,害得沈恪这一趟害失去了清白……
“你见过他母亲了吗?”
几年不见,再见小孙女都会喊祖母了,沈夫人怕是受的刺激有点大。
“见过了。”梁思吟拍了拍衣角上的碎雪,目光放在远处,“就是她支持沈恪入赘我梁氏,让妙言随我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