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老和尚不说话,就比你高明得多。”
“但今天,你们都得死。”
童百熊狂傲一笑,“用你们的命让黑木崖上的人瞧瞧,也让我东方兄弟看看,我童百熊到底有没有老!还能不能杀人!”
他一抖青衣,杀向成高道长,少林寺的两位老僧立刻来救。
三人又战作一团。
周围还有不少嵩山、武当、少林弟子,其中不乏高手,与魔教总坛黄旗,还有其他两个方向过来的蓝旗、紫旗人马拼死相斗。
这场面,一时是分不出胜负的。
东方不败的童大哥竟然也来到此处,实在是出乎意料。
听成高道长喊什么魔教使诈,赵荣的目光在这处中心区域游离,寻找师父与华山夫妇。
他挪动位置,仔细观察,还是没能找到。
心中愈发焦急。
靠后岛后一点位置,武当派的清虚道长正在与一名魔教高手大战。
草地上有七八具尸体。
一名武当弟子正蹲在一位躺倒在地的道长身旁,那道长与清虚道长穿一样的衣服,定是武当掌门同辈人物。
对了,之前听仪清说过
这生死不知的应当就是后来的灵虚道长。
与清虚道长厮杀在一起的魔教高手双臂发黑,五指粗大,手上用的是雷公挡。
此人一心想要破清虚道长两仪剑法,招招奔着近身去。
他的指法、招法动作让赵荣有种熟悉感。
是了!
双锁功、魔教拔钉功,金刚铁指.
正是击溃孙振达又折磨于他的高手,此人一样是内外兼修,还有一面雷公挡,清虚道长占不到任何便宜。
两人各有惊险错招,不知鹿死谁手。
按照常理,赵荣该出手相助。
但此时越是焦灼的战况,越是让他担心师父。
“诸位大师,诸位道长,你们再坚持坚持”
赵荣不是大善人,替他们祈祷一声转身便寻到其他方向。
逍遥津分舵极大,湖岛相连。
如今又被大水漫灌,实在难走。
又行一路,他已经被一些人发现,但赵荣不与他们纠缠,那些人各自作战,也追他不上。
约摸半柱香后。
穿过总坛东西的赵荣来到南边,终于听到熟悉的声音!
“华山派的紫霞神功当真不俗,岳掌门内功深厚,中了黑血烟,竟然还能与老夫相斗。”
“倒是叫老夫有些佩服。”
这老者的声音,正是颍川城外用铁扁担的强悍长老。
赵荣瞬间听了出来。
黑血烟?
难道与黑血神针有关?
他心中一惊,想起自己进入庄园时曾闻到一股刺鼻烟气。
有毒!
赵荣不敢大意,赶紧在一个小楼屋顶上盘坐,运起洗髓经。
奇怪的是,他毫无中毒迹象。
方才成高道长说使诈,很可能就是这扁担长老口中的黑血烟。
又仔细运功排查,确定自己没有中毒。
不再纠思,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扁担长老招法狠厉,气劲十足。岳掌门以气运剑,展露剑法巧劲,不与其角力。
连续听到“哐哐哐”声响。
那扁担长老的功力明显更高,将二人所处的竹楼直接打塌!
但岳不群对敌经验丰富,频频用剑招创造险情。
扁担长老一点不敢大意。
哪怕他功力更高,一个疏忽也是要死。
“岳掌门,人人都说你是君子剑,老夫还以为你是真君子。”
“没想到东躲西藏,如同一只老鼠。”
老者嘲笑道:“曾听闻华山剑法盛极一时,怎么到岳掌门身上就由盛而衰了?”
“是不是你不争气,愧对列祖列宗啊?”
扁担老人心思恶毒,他这一堆话果将岳不群气出一个冷脸来。
魔教长老见他沉默不语,忽然满脸紫色,登时收笑。
“轰!”
二人又打塌另外一栋竹楼,掉入了下方的荷花池,一时间蓬叶纷飞,一条条大鱼被他们的气劲震得昏死过去。
赵荣来到荷花池院墙边沿,手指攥着一柄飞刀。
卡在两人相斗间隙,猛然朝扁担长老冷射飞刀!
“嗖~!”
这声锐响被炸起的水浪淹没,但扁担长老与岳不群皆是高手,第一时间便听到暗器风声。
二人余光斜飞,瞧见了院墙上一闪而逝的黑衣人。
“噹~!”
扁担长老挡下飞刀,心下却忌惮。
“谁?!”
回应他的是岳掌门压过来的剑招,扁担长老赶忙招架。
“嗖嗖嗖~~!”
这次有三柄闪烁寒芒的飞刀射来。
扁担长老猛地运功,挂在扁担上一个弹射朝后飞退。
只这几下,便耗了他不少内力,让岳不群缓了一大口气。
“这扁担长老现在定然要防我偷袭,不敢再运全力,岳掌门应该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赵荣心思一动,沿岳掌门这个方向收着步子离开。
如此一来,扁担长老不知他有没有走,岳掌门却是清楚的。
赵荣虽然一句话没说,甚至连完整的身形样貌都没露。
但岳不群已猜到暗中相助之人是谁,也明白这么做的用意,更明白他要去往何处。
毕竟是别人家的徒弟,肯定要先找师父。
喂了这几道暗青子,对他帮助已经不小。
岳掌门心中也愈发光亮,知道此间该怎么去应对。
当然
那一丝丝酸楚总是少不了的。
赵荣又到一个湖泊边,两岸各有动静。
他先朝湖东方向靠,这边声音更大。
不多时便远远瞧见多道身影,站着的,躺着的都有。
宁女侠在前,天门道人与定闲师太各捂着胸口稍靠后一步,显然是受了伤。
对面是一个白须长脸老者,身边有五六名魔教手下。
有周围几人牵扯,这老人面对三位五岳高手,显得游刃有余。
“你们七大派围攻逍遥津,已败得彻底。”
“几位放下兵刃,与老夫一道回黑木崖吧。”
“教主必定赐下神丹,三位为东方教主效力,可分领恒山堂、泰山堂,华山堂,堂主兼长老,都由你们做。”
老人摸着白须,神色倨傲。
“老夫孙仲卿是玄武堂长老兼堂主,既然说出这番话,定能保几位不死。”
“废话少说!”
天门道人脾气最暴,“狗屁的神丹,你们贪生怕死,屈服在三尸脑神丹之下,难道以为天底下的人都和你们一样怕死?”
“贫道偏就不怕,今日战死方休!”
宁女侠闻言大赞:“天门师兄所言极是,我正道各派岂能屈服在魔教淫威之下!”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阿弥陀佛,”定闲师太面色毫无惧色,“恒山派不会成恒山堂,也不会和魔教一起出去害人。”
孙长老瞧着这三人,如今他稳操胜券,却也知道“死不再生,穷鼠啮狸”的道理。
赢,就要赢得彻底。
三位五岳高手亡命反扑,恐怕还要造成一些杀伤。
如今他们用内力抗毒,只要再耽搁一些时刻,这些人是必死无疑的。
孙仲卿每斗一阵,就与他们相持一阵。
叫他们气血翻涌,加速毒性扩散。
此时就像是猫戏老鼠,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赵荣摸出身上最后两柄飞刀,听了他们的对话后,又把飞刀收了起来。
他已猜到这位孙长老的打算。
这与岳掌门那边一对一不同,此时若喂送暗器,魔教一定会急攻宁女侠与两派掌门,反对他们不利。
赵荣听到另外一处打斗声,心中稍有一松。
还在打,说明没有大碍!
他轻功全展,朝大湖另外一面急奔。
恼乱横波秋一寸,斜阳只与黄昏近。
夕天霁晚气,轻霞澄暮阴。
逍遥津总坛之南,豆叶湖边竹林碧翠,秋风将竹叶吹得飒飒作响。
傍晚时分,天色苍茫,空气开始清凉下来。
远朝这片竹林顶端瞧去,秋风压低竹梢,一轮红日乍现,霞光漫照一林青翠,一片片窄叶披上霞衣,飘落之间,秋风鼓动,如一只只金色蝴蝶。
“咔咔~!”
一连串声响,一排竹子拦腰而断。
“砰!”
跟着是一截长长的竹竿从竹林中穿出,直直飞向豆叶湖。
一阵水浪激射而起!
身材瘦长的老人靠在两个竹前,简朴的青布长衫多了数个破洞,老人枯槁的脸上满是谨慎,又带着难掩的疲惫。
还有一抹晦暗之色,显然和另外几位掌门的情况差不多。
莫大先生对面,一名五十岁左右的黑衣男人踩弯了一棵青竹,居高临下。
他有一个特别明显的鹰钩鼻,满脸戾气。
双目如鹰,盯着面前老人周身大穴。
一柄长剑握着手中,随时可能发难。
“莫大先生,上次你在颍川城外逃过一劫,尹长老与佘呜銮没能留下你们,否则在下一到,你和你的弟子,一个个都没机会参与什么五岳盟会了。”
鹰钩鼻男人冷厉一笑,“没想到这一次你们一齐送上门来,正好将你们一网打尽。”
“你今日难逃一死。”
莫大先生道:“阁下确实高明,但赢得并不光彩。”
“莫大先生,你是一派掌门,怎能说出这样幼稚的话?”
男人皱眉:“江湖胜败从来只看结果。”
“不,”莫大先生摇头,“我只是说你赢了计谋,但你对我派剑法的评价,老夫却无法认可。”
“哈哈哈!”
“有意思.”
鹰钩鼻男人嘲讽道:“我说你选错了对手,难道有错?”
“衡山剑法以奇快制胜,又由快而幻,对于普通的江湖武人来说,确实大有玄妙。寻常的武林人无法勘破,易死在你们的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