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主教平静地说。
门如同那晚一样,被大力推开了。不过门口出现的不是一个凶汉,而是一队警察,为首的警察身材高大,制服笔挺。
只见那个警察上前一步开口:“junonone在哪?”他甚至都没有用敬语。
沙威推开门见到三个老人,他皱眉看了看这间屋子,布置得不像一个医院,看来这可能就是junonone居住的地方。
他见三人中唯一的男人,那个身材矮小的老人走了出来说:“您好,警察先生,这里并没有人叫junonone。”
主教没穿黑色的教士袍或紫色的主教袍,因为刚刚吃午饭的时候他没拿稳勺子,汤溅到了胸前,饭后衣服被马格洛大娘拿去清理,正挂在院子里吹风呢。
主教现在穿着白色的棉麻长袍,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老头。
沙威见他,不知为何心中起了敬意。“先生,我们是德拉吉尼昂警察,来此逮捕一个凶案犯。她是一个剪了发的、面容与常人有异的中国女人,黑发黑眼。据可靠线索,您这里就是她的憩息之所。”
他从大衣衣袋里拿出了那张通缉令,怼在老头眼前。“这是此次逮捕的通缉令。请您配合执法。”
巴狄斯丁僵在那里,她知道这些警察要来抓谁了。她看向哥哥,见哥哥面色沉静,她的心也就安定下来。她服从哥哥,服从主教。
马格洛大娘则是在一旁瞠目结舌,她似乎完全不能理解这一幕。这可是主教大人啊!即便是迪涅的省警察署署长,见到主教也是恭恭敬敬的。她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警察做派。而她虽然服侍主教多年,但她作为世俗人依旧害怕这身象征刑罚的制服。她有点眩晕。
“警察先生,您自然是依法办事。可是此地确实没有一个叫junonone的人。”
“先生,您可能被那个狡猾的凶案犯骗了。”沙威铁面无私,收起了通缉令。“如果您没有异议,我要行使搜查的权力。”
沙威觉得自己对这个老头够好说话了,毕竟这个老头可能也是罪犯,他给junonone提供住所,供她隐藏逃匿,那他就是犯了窝藏包庇罪。
他一挥手,四个队员进入屋内检查。
“你们不能这样!”马格洛大娘气极了。但是主教依旧没有表示。
一个队员去了院子搜查,见到了那正在晾干的教士袍,顿时脸色大变。他跑回来,上下打量着老头,然后在沙威耳边说了几句话。而另一个队员还没有走到主教经堂,只走到冉阿让那晚休息的厢房,就远远地看见主教的紫袍和紫帽在衣架上挂着。他急忙退了出来,甚至想跪下求主教的谅解。
沙威脸色也是惊变,这是一个教士!还没有等他消化完,另一个队员直接匍匐在地:“请您原谅我!主教先生!”
沙威如遭雷击,眼前这个老头居然是主教先生!他是一个天主教徒,而今冒犯了主教……天父啊!
“请您原谅我的冒犯!主教先生!”沙威退后几步,深深地朝主教鞠躬。
“没事,警察先生,您只是正当行使您的权力罢了。”主教依旧波澜不惊。“您可以继续搜查,只不过我这里并没有叫junonone的人。”
“不,不用了。主教先生,是我的错。有线索说那凶案犯在教会医院工作,我误以为您的府邸是医院……”沙威自责不已,他没有停留,带着人退了出去。
他自责自己的鲁莽,这次他打听清楚了原来旁边那宏伟壮观的建筑才是教会医院,主教将自己府邸让了出去。
沙威想了想,让四个队员先回旅店,自己在医院旁埋伏蹲守。他不想再引起轰动,容易打草惊蛇,并且他相信自己能一招制服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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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诺安吃了午饭又回了医院。
今天小瑞尔威的水疱终于好得差不多了。在他的软磨硬泡下,雷奈克医生终于同意让他去庭院里散步。
朱诺安在一旁当保姆看着他。
小瑞尔威倒是没有乱跑,而是拿着画板和铅笔,乖乖地蹲在一边给草木写生。朱诺安的工作就是盯着他,别让他乱挠,结痂期的水痘是最痒的,而且这时候挠掉痂肯定会留疤。
她发现这孩子动如脱兔静如处子,一旦进入画画状态简直入禅了一样。她不禁反思自己平时摸鱼也会玩手机。唉,比不了比不了。
朱诺安探头看了看他的画板,纸上画的都是完整的植物,从叶子到根茎,有点像植物图鉴里的插画。
“你知道这些植物吗?”朱诺安太无聊了,开启法语瞎聊,语言就是要多练。
“黑头发小姐!您吓到我了!”小瑞尔威被耳边突然的声音吓得一哆嗦,笔下线条都歪了。
小瑞尔威觉得她的姓太难发音了,决定叫她黑头发小姐,朱诺安也随意让他叫。
“对不起。”
“呼,好吧,我不知道它们叫什么名字,但是我想记录下来,说不定以后就知道了。”其实小瑞尔威看到野花野草昆虫飞鸟,就看到它们长的都不一样,可是没人知道它们是什么。
唉,可惜19世纪没有博物君,不然就拍照发微博问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