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闫大娘特地叮嘱:“不必来太早,我起不来床。”
姜遗光:“……好。”
京城,凌家。
凌家老太爷历经三代皇帝,去岁致仕,致仕后,便做主分了家。
无奈凌家子孙都不怎么争气,好歹能听从老太爷的吩咐,守住家产。好不容易出了个凌烛,又因着些不能与外人说的缘由,不得不藏拙,以换来凌家上下平安。
这日,凌烛正在屋里看书,心思却不由地转到了其他事情上。
过死劫次数越多之人,越受重视,不少事近卫都能给你办了。如他现在居住的这间宅子,家中奴仆全是近卫眼线。
他上回从死劫中回来,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最后是谁破了那死局,想办法给容楚岚送去拜帖问问,容楚岚只告诉他自己也不清楚。
后来,他才从奴仆口中得知,那破局之人找到了,卷宗也整理了出来。反正凌烛早晚都会知道,管家便做主透露了姜遗光的名字。他得知姜遗光第二日就要去阅卷宗,便托了那些人在卷宗上写下邀约。
很快,他就得到了回复,并收到一张拜帖。
凌烛不免有些高兴,立刻写下了回帖,请他三日后到京中某酒楼一叙,介时,他还会请几位好友一道过来。
庄子上,岑筠坐在院子里吹风,就看见仆从匆匆忙跑进姜遗光所在的院子里去。
一想就知道估计是送信的。
还真结交上了?
他回想起卷宗里怎么描述姜遗光威胁人剜了眼睛的,就觉得自己眼眶也疼了起来,想说什么又不好说,只好进屋里去,眼不见心不烦。
次日巳时,姜遗光准时来到演武场。场上那些人都在,彼此打了声招呼。
只是那些人眼中都有些看好戏的戏谑意味。
姜遗光没管,站在场边继续等。
如闫大娘所说,她过了小半刻钟,才姗姗到来。
闫大娘拉姜遗光往演武场上走,越过边上放着的武器架,那些互相练招的人都停下来向闫大娘行礼,闫大娘摆手示意后,才继续动作。
“想学武,你知道要学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闫大娘边走边问。
姜遗光:“还请闫大娘解惑。”
闫大娘把人带到了演武场另一头。
她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肘长的竹条,青翠、嫩绿,轻轻一挥,发出咻咻破空声。
闫大娘对着姜遗光露出和善又慈爱的微笑:“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学会挨打。”
……
“看着小,还真是块硬骨头,竟一声都没叫。”
“脸色都不变一下,哎老陈,你还记得你第一回来的时候,闫大娘直接把你打哭了吗?”
“你以为你小子好到哪去?滚滚滚!”
“欸,这回可是我赢了,我就说这小子能撑过两个时辰,快,愿赌服输,交钱!”
演武场一头,那群汉子借着休息的机会悄悄下了赌注,此刻一个个为自己的荷包心疼起来。
演武场另一头,闫大娘终于停下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