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玠自开蒙起就爱好读书,关起门来读书,并不沾丫头们。
虽说文人墨客酒醉就好找名妓作陪,他却没有这种风雅的癖好。
所以至今仍是个童男。
这个年纪怎能不气血方刚?
那日在马车中,他挡着宋旎欢,她离他那样近,呼吸都拂在他耳侧。
每每想到这,他就莫名燥热。
每日清晨,看着身体变成那样,只能静息片刻,烦躁起身打坐,强迫自己去想圣贤书、圣贤……
然而他有自己的坚持,尤其是在听说她善妒后,他决不愿自己落下什么风流狎妓的花名。
而郑大学士却不知其中内情,只当是这年轻人不仅才华横溢还十分有操守,是个可托付的。
没几日,就将自家幼女的庚帖送至了谢府上。
文华殿大学士之女,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
谢云玠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少年心中那些不可见光的暗恋,只得永远掩埋。
两家长辈见了面,互换了庚帖,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只有在夜间,那少年执笔悬而未决,目光落在远处层叠的宫墙,心中有说不出的难受。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一个月过去,谁也想不到文华殿大学士竟因为酒醉时的一首反诗被抄了家。
判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祸不及出嫁女,到最后要流落教坊司的竟只有与小谢探花订了亲的郑氏幺女。
其实谢云玠仅远远见过郑婉两次,谈不上就情根深种了。
他还是不忍,毕竟是授业恩师之女,又是交换过庚帖的未婚妻,总有一份隐隐的责任在心头。
谢氏捞一个罪臣之女出来,并不算什么难事。
使了银子,找了关系,将郑婉从教坊司中买了出来。
只这一进一出,就不能再作小谢探花的正妻了,只能养在府里,当个随时侍于枕席的侍婢,连妾都不如。
郑婉从大学士之女沦落到贱籍,可谓是跌进了尘埃里,还好有那光风霁月的未婚夫,将她从泥沼里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