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清桅刚用过早饭,平安突然就说大宅那边来人接了。
伤还没好,又让进门了?
清桅让铃兰收拾好东西,连着那白瓷小罐也一起带回了沈家大宅。
来接她的,是昨天刚见过的八小姐沈清宜,再次见到清桅,特别是她头上越发严重狰狞的伤,她顿时吓了一跳,“小九,你这个伤怎么更严重了?不是抹药了吗?”
“是抹了,却不知为何,半夜奇痒难耐,挠坏了。”清桅笑笑,柔声说着,仿佛那伤不是她的。
“那药……”清宜赶紧止住了话,她想到了什么,心神微颤,但又怕清桅看出什么,故又看向车窗外,给清桅介绍起沿路的风景。
清桅心思单纯,但也不笨,昨晚铃兰去买药的时候,她就想明白了一些。昨天清宜一来就说父亲夸她漂亮,说明她要回来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且很在意她的长相。
在意倒是其次,只怕想她出丑的人更多。沈夫人先借伤拒她入门,再是让清宜送药,无非借机刁难,又想探个虚实,顺带做做样子,父亲若是问起来,她这个沈夫人无可指摘。
但药有问题,她原也不曾想过,毕竟刚来第一天。看现在清宜的样子,她惊讶又脱口而出的话,想来她应该也不知道药有问题。
按理送了有问题的药来,一方面会加重伤情,自是打算短期之内不会接她回大宅;另一方面,对方应该会派人来看她到底用没用药才对,而如今却突然接她回去……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两人一路心思各异,没一会儿就到了沈宅,再看这两个烫金大字,清桅心境却与昨日大不相同。不再好奇,不再抱有欣喜的小期待,是深深的担忧,对即将不得不面对的未知而紧张害怕。
清宜领着清桅两人,过了二门向左,走过一段弯弯绕绕的抄手游廊,便到了后院。
这院子是曾经晚清一位朝廷大官的,清廷没了,人把院子卖了,全家出了国。政府换了好几轮,这院子也几易其主,直到了沈家才算安定些,如今院子有人气儿,养的也漂亮。
仲夏时节,绿荫碧水,怪石假山,凉风吹过来,芳香阵阵,真谓移步换景,逐层深入……
“我们先去念福堂见祖母,她知道你回来,可高兴了。”清宜挽着清桅引路。
清桅点头,笑着跟清宜走进院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