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白鹿山上的一处庭院中,晚风轻拂。
院中池塘上闪烁着点点萤火,与星空交相辉映,较之皓月虽略乏明亮,亦有一份别样盎然生机。
胡越坐在阁栏走道上,长枪横在身侧,怔怔地望着水池里泛起的涟漪,空洞的双眼寂如死水。
“醒了?”
欧平笙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身后,依旧是一袭白袍。
“这么多年,我游历江湖,寻死觅活的人我见多了,但大多到最后都是不了了之。有时我在想因果的转变是否因我插手所致,但后来才意识到大多数人在寻死时其实并没有真正去死的勇气。你倒好,年纪轻轻今日却是真正断了生念。”
胡越没有转头,只是无力地低声问道:“既然您看出我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为什么还要救我?”
“因为我还有事要问你,不然一心寻死之人救了也是白救,也就达摩院的那些老秃驴才会为了所谓的‘功德’滥发善心,强加于人。”
“那问完,我可以死吗?”
“随你。”
“那您问吧。”
见胡越没有太过抵触,欧平笙便坐在了他身旁,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不然自己这可就白忙活了。
“那些追杀你的人,你知道多少?”
“我没和他们交过手,当时夜深大雨,我从家中出来后觉察到了他们脚印,所以躲过了埋伏,后续追杀我的人也一直没露面,估计是没找到好机会。那日我从稠州城回住处时,便看到那女人毁我义父尸体。她既然是无心楼的人,那追杀我的人也该是一样。”
见胡越放不下执念,欧平笙也只无奈地摇了摇头。
“若是无心楼,他们可不会任人追杀自己手下门客,而且他们从不随便杀人,至少他们有他们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