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缔造共和

上海宝昌路408号，孙中山寓所内。

坐在首席的孙中山正在主持召开同盟会最高干部会议，墙的正面挂着硕大的中国地图，标明了独立的省份和南北交战的区域，一目了然。墙上还贴着“民族、民权、民生”这六个代表孙中山建国理念的大字。

“中华民国的纪年，我建议用公元，要与世界多数国家一致。总统要在1912年的元旦宣誓就职。”孙中山侃侃而谈。

宋教仁愣了一下道：“元旦？那就只剩下四天了！来得及吗？”

“所以我们要加快步伐！”孙中山道，“下面我们就来讨论一下总统的人选。”

马君武最先发言，他有些气愤地道：“各省代表多主张要将总统之位虚位以待，留给北方的袁世凯。”

廖仲恺断然道：“我反对，为什么老想把好不容易才诞生的中华民国送给袁世凯那个奸诈的大官僚呢？”

“仲恺说得不错，”胡汉民点头道，“共和肇始，元首之位岂能拱手相让？我支持仲恺的意见。”

汪精卫闻言，漫不经心地道：“假如袁世凯真的能促使清帝退位，以总统之位来换取和平，那我们又何必动枪动炮？”

宋教仁想了想道：“我赞成，袁世凯是国内实权人物，举足轻重！况且当时和谈的双方均有约定的，这个大总统的位置不是白白让他来坐的。”

孙中山拿起文件：“‘先推覆清廷者为大总统’，这个条件很好。既然现在袁世凯尚未推覆清廷，那么就不算我方违约。”

宋教仁警告说：“选举大总统，会授人以柄，到时候只怕又要开战的！”

胡汉民不以为然道：“打就打！难道我们还害怕不成？我们同盟会能取得今天的成果，也是靠打出来的！”

冷眼旁观的陈其美哼了一声道：“打？说得倒是挺轻巧，拿什么去打？大家都现实一点，别再纸上谈兵了好不好？”

……

看着会议现场很快就吵成一团，孙中山只好把询问的目光转向黄兴。

黄兴踌躇了一下，诚实而言：“我们的军费已经耗尽，虽然部队号称有十七万，但是有实际战斗力的部队很少，如果是和袁世凯手下的北洋新军作战，实在没有取胜的把握。”

汪精卫乘机插嘴道：“况且英国、美国、德国、法国这些国家都支持袁世凯……”

孙中山站了起来，踱步许久，停住之后望着众人：“难道我们革命了这么多年，就如此弱不禁风吗？如果袁世凯一百年不铲除清廷，我们就等他一百年吗？”

众人闻言不禁语塞。

孙中山指着地图：“南方独立十七省，都在各自为政，我们只有成立统一的政府，建立新的国家，选举国家元首，才能与北方抗衡。和谈，备战，二者不可偏废，不能把宝都押在和谈上，谈不好就要打，要有打到北京去的勇气！在没有立锥之地的时候，我们都多次起义，难道有了半壁江山反而开始害怕了吗？仲恺你说说侨胞的情况……”

廖仲恺应声道：“美洲、欧洲和南洋的华人侨胞们，都盼望着我们尽快成立政府，选出总统。”

全场洗耳静听。

廖仲恺见状又继续道：“我建议参选总统的人，要提名那些有威望的。”

谭人凤闻言，立即抢先发言道：“中山先生是我党总理，总统理应由他来担任……但是，孙先生毕竟是长于论理，而克强兄则不同，他长于做事，因此，我认为还是由克强兄来做这个总统更合适。”

“大总统之位非孙先生莫属。他的才德人望中外相孚，党内无人能及。”胡汉民道，“若论行军打仗，克强兄确实当仁不让，但是马上能打天下，不见得马下能治天下！所以，我认为还是由孙先生当总统更合适！”

陈其美点头道：“我同意展堂兄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