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冈义勇想起在太宰房间看见的画面,进门时,太宰正在临摹矮桌上的花瓶。
[原来他还会画画啊。]
……
[啊啊啊,气死我了!]一觉醒来后,堕姬在床褥上左右翻腾,越想越气,最后叼着枕巾发暗火,她想到现在太宰都没有来看自己,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要把他骂一顿,再给他一巴掌。]她甚至有点儿委屈,[要不是他,我能想起那么恶心的事吗?可恶,就算是吃了昨天的游女还是一样的恶心!]
她口中的恶心无非就是生前最后一段记忆,在那段记忆中,人类的她弱小、可怜,毫无反抗之力,生命力不见得比爬虫更强,堕姬唾弃人类生命的短暂与脆弱,她把永恒与强大看作美的一部分,格外不能接受人类时的自己。
这或许不是她的本意,鬼的血管里流淌着无惨的血,无惨的血液中又携带他的记忆因子,他讨厌变化,喜欢恒定,厌恶人性,憎恨弱小,于是鬼受他的影响,变成了一个样。
她怒气冲冲地来到太宰房门前,猛地一拉开门,迎面就是太宰刀刻面具似的笑脸:“你来了,小梅。”
她潜意识里想起了童磨的笑脸,将太宰的放在一起对比。
若她再聪明点儿,或许能看清两者扭曲而虚假的本质,从而不寒而栗,可堕姬是蠢货,她什么都看不出,也什么都不怕。
视线扫过房间一圈,最先看见的就是矮桌上的调色盘,她眼前一亮,太宰抢话道:“我先前答应你,帮你画一幅画,昨晚专门去买了水彩与画笔。”
堕姬的怒火被冲散了,她记性不比金鱼好,立刻道:“画像?好啊,现在就画吗?”
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太宰早领教过了,与他是点头说:“选个你喜欢的姿势。”
堕姬摆了好多个姿势,有站的有坐的,最后还是道:“我站着,你画仰视我的模样。”
“噗嗤——”
“哈?你什么意思,嘲笑我?”
“不,不是。”太宰说,“只是想起来,以前也有人跟我说过同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