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若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这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想让我随你回景都,是吧?!”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再走几里便会遭遇截杀,所以安若...你现在走还来得及...”齐麟一脸严肃地看向沈安若,“倘若,你能回天瑙城,我也能毫无顾忌地应敌,就算再不济,我一人也好躲藏...”
“安若,这一路上我想过很多。我很赞同你将小川留在你爹身边,小川机敏过人,我们从狼王寨逃到水镜庵的那晚,小川虽在房中照顾我,却也每隔一刻钟便跑出庵外看一次,生怕狼王寨的人追来。但安若...这次与狼王寨那次不同,我既杀狼王,就是不想留有后患。狼王一死,其手下也会因争夺新任“狼王”的位子,而闹得不可开交。为防止有人捷足先登,他们也根本不会离开狼王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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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我们面对的是朝廷,前来截杀的人必是精锐中的精锐。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们很可能是一支小队...以我现下的状况,就算我拼上这条命,也难有胜算。”
沈安若咬唇,迟疑道:“那你一开始是如何打算的?假如,我不追来,你可有应对之策?”
齐麟,缓慢道:“我本想乔装打扮,随村民或猎户同行,哪怕混入来往商队中或躲在农户的柴车上也能有一线生机。”
“我很了解萧文景。即便,他想让我活,我也必要闯过截杀这一环。只有闯过这一环,我才有资格活。说直白点,他不过是想看看,我是否还是当初的那个齐麟。”
沈安若,柔声道:“夫君的意思是,假如夫君你的身手不如从前,那萧文景也便没有留下你的必要?”
齐麟点了点头,“是的。倘若,我能被随意截杀,那萧文景又何惧于我?如今,他已是九五之尊,能留在他身边的人也定是最有能力的帮手。他没理由留一个废物在身边,且还要日日唤这个废物为“大哥”。”
沈安若,弱弱回道:“夫君原本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景都,也是想制造悬疑,好让萧文景摸不清夫君现下的底细。在不知底细下,萧文景自也不敢轻举妄动,对吗?”
齐麟仰面,深吸了一口气,“我一旦回到景都,满朝文武定会重提昔年父王弑君谋反一案。难就难在,此案涉及到了大皇子萧文轩,关乎着皇家颜面。对于萧文景来说,当年的真相是什么已不重要,眼下他也只有两种选择...”
沈安若的眸光渐渐发亮,“哪两种?”
“一种是继续咬死大皇子联合父王杀害了先帝,那也自不会留我活命。第二种便是将所有过错推到大皇子萧文轩身上,萧文景只要说,父王是在毫不知情下被大皇子误杀,将父王出现在先帝寝殿一事变成偶然,那我也便无事。”齐麟,说,“按照现下的局势,萧文景留下我性命,也是最稳妥的做法。”
沈安若皱眉思索道:“既是最稳妥的做法,那夫君又为何要说会被截杀呢?莫不是,夫君被截杀在路上,他好推脱撇清关系?”
齐麟,笑了笑,“无论我死在哪里,他都撇清不了关系。安若,或许你会觉得很矛盾,但,这却关乎于他日后该用哪种态度对待我。”
“这一点很重要,也只有手握大权之人才会去思量。就正如你捕到一头狼,必会先用棍棒或利器敲打它,使它臣服于你。如果,它被你驯服了,你日后也不会再惧怕它,因为它已像狗一般听话,你只需扔几块骨头,它便会向你摇尾乞怜。但,若你驯服不了它,却又想让它替你捕捉其他猎物,也就一定会在无形之中形成一种模式...”
“这模式类似于合作,这种合作又往往充满着风险。因为,它没被你驯服,就会随时向你发起攻势,你要时刻去衡量猎物分配问题,生怕分给它的少了,它会不悦,从而反过来吃你。”
“其中的矛盾点就在于,你不会杀它,因为你要用它;你也不敢怠慢它,因为你没将它给驯服。相当于相互制衡,相互利用...”
沈安若赫然觉醒道:“我明白了,前来截杀你的人就相当于敲打狼的棍棒,萧文景只是想知道你愿不愿做一条听话的狗。他不会真的杀你,因为你一旦身死,无论是我还是我父亲,都不会善罢甘休,镇北军也会调转枪头杀向景都。而,你却只想做一头不被驯服的狼,和萧文景相互牵制着,谁也动不了谁。”
齐麟微微点头,缓抱沈安若入怀,“我的世子妃果然聪明,你知道“聪明”有多重要吗?它能减少很多废话,也能减少很多误解,只要废话和误解少了,那也就只有真情和真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