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亭月微怔,“所以我爹,确实没事?”

“嗯。”陆慎点头,望着她这副病弱的模样,眼底划过一些心疼。

“怎么病成这样了?”

手指轻轻摩挲着她苍白的小脸,不过才多久没见,她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病弱的模样,像是冬日晨曦下的一点薄霜,日头稍稍灿烈些,就要消融一干二净。

“还不是怪你们!”情绪稍稍激动些,姜亭月又开始咳嗽起来,断断续续的咳嗽,说话也断断续续的,“就是因为……咳咳……因为你们都瞒着我……咳咳……”

陆慎伸手,轻拍着她瘦到能摸到骨头的脊背,待她好转些,伸手去拿小桌上的水壶。

水壶里盛着清水,以炉火偎着,维持着热意,却并不滚烫。

陆慎先倒了杯水,感受着水温不烫后,才从袖中拿出一个碧瓷玉瓶,倒出两粒药丸,温声道:“先吃药。”

姜亭月望他一眼,到底还是乖巧吞了,陆慎给她喂水,轻声解释道:“瞒着你,一是怕你担忧,二也是想保护你……”

可他话还没说完,姜亭月再度咳嗽起来,推开他的手,倒是没什么力气跟他争辩,只是委委屈屈的掉眼泪。

陆慎当即声音一顿,替她擦着眼泪,低头望她,轻轻一叹,顺着她的意思道:“确实不该骗你,确实不对。”

姜亭月吸了吸鼻子,低声道:“本来就是。”

“你若是想问罪,也得身体好起来才行。”陆慎指尖轻轻擦过她薄红的眼尾,温声道,“别同自己置气。”

姜亭月顿时更委屈了,眼底都是晶莹的泪光,一片湿润,可她又不想陆慎望见自己这副模样,干脆一头埋进他怀里,揉着眼睛道:“都是你们的错。”

她总觉得,大家都是为了保护她,她嘴上说他们这样不对,可心里也确实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她就是有些矫情,受不了自己一到关键时就毫无用处的模样。

其实陆慎说的对,她一开始气的就不是爹娘与祖母,她在气自己无能,但凡她有用些,家里人都不至于殚精竭虑至这般,连点儿真相都要瞒她,生怕她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