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京城的安宁更为重要,京城安则国安,国安则百姓安,只有百姓安,恩科才能顺利进行。”陈敏春说的义正言辞。
季昭神色变得异常冷淡,他道:“陈大人是觉得商业街的开辟让京城不安了?”
陈敏春反问:“外城盗贼激增,多户百姓被盗,这难道是安?商业街难道不该封?”
季昭没有正面回答陈敏春的反问,他面对季盛彦拱手道:“陛下,请准许臣弟向您出示一份资料。”
“准!”
季昭跟卢升荣耳语一阵,卢升荣闻言走出大殿,过了一会儿,他捧着两道卷轴进来。
大殿上响起朝臣们低声的议论声,大家都不明白季昭要干什么。
户部左右侍郎出列,他们将这道卷轴打开,上面画着一个很奇怪的图,季昭走到卷轴前,指着图上的那条红线道:“这是三个月以来户部的收益图,仅十二月,户部收入已经达到去岁京城税收之和。”
“轰!”朝臣轰动了,他们只知道商业街开辟之后,京城变的非常豪华,户部肯定借着这个机会赚了一笔,但他们万万没想到,户部居然赚了这么多!去岁京城税收总和,这是个什么概念?光嘴里说着,还没感觉,可画出这么个图,他们的感触就深了。
“官府开商铺,这是与民争利啊!我辈岂能跟商贾之人同流合污?”又一个声音传来,说话的是一个上了年岁的官员,他是礼部侍郎左辰,跟陈敏春走的非常近。
随着左辰话落,越来越多的陈派官员开始发表意见,他们的主题思想不外乎是士农工商,商为最末流,上不了台面,恳请陛下关闭商业街,恢复先帝时的政策等等。
季昭没理会这些叫嚣的人,他自顾自地将第二道卷轴打开,这道卷轴上面的图更夸张。
“陛下在潜邸时就择了几地作为新政的试点区,这是其中一地,渠城。渠城靠海,境内大江横贯而过,且此地通南北,达三洲,陛下在此处推广新农政和新商策后,仅两年此地繁华程度就已赶超京城,这是此地去岁一整年的税收图。渠城太守上书,渠城的商业已经能反哺农业,他恳请朝廷免除渠城农税。”
朝臣们哗然,庆盛帝居然敢瞒着先帝做这样的决策?众人看向高坐在龙椅上的季盛彦,思绪连番闪过,纵有许多话,却也不敢说了。
倘若坐在皇位上的是别人,季盛彦的这种行为叫僭越,是大逆不道,等同于谋反,可如今他是皇帝,那这种行为便叫高瞻远瞩,叫深谋远虑,是明君所为。成王败寇,历史总是站在成功者那边的,自古以来不外乎是。
渠城或许是个特例,但它切切实实地向众人展现了发展商业的好处,而且朝廷在鼓励商业发展的同时也并未放弃农业,再过不久农业部就将从工部分割出来,独成一部,而水利部的分割也亦不久矣。
朝堂上以季昭为首的户部官员与以陈敏春为首的老旧权贵展开了激烈的辩论。一方以现有的数据资料为依据,方方面面地阐述商业的重要性,以及商业反哺农业的可行性,而另一方揪着祖制,强调商人奸诈,重商抑农的结果便是国家动乱,会让季朝陷入危局总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