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商抑农,陛下何时做过这样的决策?”林禹州的话打断了两方人的争吵。
陈敏春眼底闪过冷光,他道:“开设作坊,鼓励商业,百姓都去作坊谋差,弃田地于不顾,这便是抑农!作坊所用原料,人不得食,田地具种此类,长久以往,粮食何来?”
这是做了工作的啊,林禹州对陈敏春刮目相看了,这人要是不贪,也是个有才的好官,真是可惜了。“推广新农具和新作物之后,百姓只需一月便可完成以往两三个月的劳作,且收成是以往几倍,多余的时间去作坊劳作赚取银钱有何不可?陈大人恐怕还不知,农业部对田地种植有明确规定,非是所有土地都能种植作坊原料,各地衙门时有监督。”
“林大人这是狡辩,要知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话说的好!陈大人身边不知汇聚了多少为利而来的人啊?”林禹州拍了拍手,打断了陈敏春即将开始的长篇大论,他打了个响指,刘居将一本奏折递到他手中。
“本来今日早朝要讨论的是恩科取士之事,既然陈大人将话题拉开了,不如我再扯远一点。”林禹州转身面对季盛彦,举着朝笏朗声道:“臣参告殿阁大学士陈敏春,纵侄行凶,贪赃枉法,且先帝时期,他与三皇子勾结,意欲谋害陛下!”
“林禹州!”陈敏春的语气中充满了怒火:“你个奸佞小人,胆敢陷害于本官!林如海,你就是这么教导儿子的?林禹州,你欺下媚上,妄为人臣!”
这么激动?林禹州抿唇轻笑,陈敏春今日突然发难也是有原因的。
陈敏春大概察觉到季盛彦派人调查他的事情,本想在新年第一次朝会上攻击商业街,给新皇一派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这么一来,新皇一派为了维护新政肯定会放松对他的调查,这就给了他消除罪证的时间,可他万万没想到对手的动作这么快!
林禹州也没废话,他将季庚调查到的证据摆在了朝堂之上。
事实摆在眼前,陈敏春一党辩无可辩,季盛彦冷冷一笑,让人将他们押了下去。
开年第一次朝会就发生这样一件大事,殿阁大学士被参,还被皇帝下令收监,这件事让朝臣们再一次见识到季盛彦雷厉风行的作风。
朝会被陈敏春的事打断,关于恩科取士之事只能挪到朝会后再说。
林禹州是季盛彦的随行秘书,得陪他一起跟朝臣开会。开会地点是御书房的会议室,参会人员是正二品以上的官员,会议记录员是刘居,议题是恩科试题。
此次恩科与历届科举不同,会试的题目也有变化,除了四书五经的内容外还增加了其他学科的内容,例如算术,天文等等。这些题目都以附加题的形式存在,若是某位学子四书五经不行,但于数术方面见长,他也有可能被朝廷录用。
“老夫不懂你们文人的话,既然让老夫来参加这个会议,那老夫就能发表意见,会试题目怎么就不能加几道关于战场的?军队也需要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