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朗说得是真的。
难怪池年刚刚还说“你不就想看到我们这样吗”。
真的是他把严嘉介绍给池年认识的。
“阿深?”宋朗见他没反应,又叫了他一声。
祁深嗯了一声,皱着眉朝舞池看了一眼,转身走了,背影在一片繁华的背景里显得有些萧索。
宋朗诧异地看着他的背影,原本看热闹的眼神也僵住了。
就这么走了?没什么表示?
宋朗收回目光,又看向舞池里共舞的一对男女,遗憾地耸耸肩。
一旁穿着红色长裙的女人懒懒地笑了一声,宋朗转头看过去,女人的卷发耷在右肩,左肩一个黑玫瑰的袖珍纹身。
迎上他的目光,女人挑了挑眉:“跳一曲?”
宋朗的遗憾消失不见,也笑:“好啊。”
……
池年跳完舞才知道祁深已经离开了,心里不由闷了闷,明明是他要她来的,却要她自己一个人离开。
晚宴结束时是晚上十点。
池年提着包包和严嘉一块说说笑笑地走出宴厅。
严家的车停在不远处的道路旁,一辆卫星银的保时捷,司机已经打开门等着了。
“这里出租车不多,送你?”严嘉转头看向池年,笑着问道。
池年想到刚刚在晚宴上也喝了点酒,当下也没有扭捏,点点头:“好啊!”
说着,就要跟在严嘉身后朝那辆保时捷走去。
一旁突然传来两声鸣笛声,惊了池年一跳。
她皱着眉回头,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保时捷外侧,后座降下车窗,祁深立体又深邃的脸出现,冷淡地看着她这边:“上车。”
池年被他冷硬的语气说得心中格外不高兴,抿了抿唇假笑:“也不远,就不麻烦祁总了。”
祁深皱了皱眉,目光沉沉地盯着她嘴边的笑,好一会儿,语气勉强缓了缓:“池年,严先生不顺路。”
池年一僵,这个理由自己难以反驳,总不能麻烦别人。
严嘉看向祁深,察觉到他冰冷的眼神时笑容僵了僵,仍然礼貌道:“倒也没关系……”
“严先生,严父严母那边改天一定登门拜访,”祁深打断了他,“我和助理工作上还有些事需要交代。”
语气微沉,淡淡的没有波澜。
严嘉一僵,转头抱歉地看向池年。
池年瘪瘪嘴,知道他也为难,只得对严嘉挥挥手说了再见,磨磨蹭蹭地上了劳斯莱斯的后座,只坐在角落,扭头看着窗外,不大不小地哼了一声,刚好让祁深听见。
祁深蹙了蹙眉,睨了她一眼:“这么想去那辆车?”
池年朝外面那辆逐渐驶离的保时捷看了一眼,小声嘀咕:“劳斯莱斯坐烦了,想去坐坐保时捷也不行吗?”
祁深似乎被她的话气到了,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只默默释放着低气压。
车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池年拧了拧鼻子,最终难以忍受这种诡异的气氛,咳嗽一声:“宋总说你早就走了。”
祁深手指一僵。
就连前座的司机都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
刚刚,祁总在车里坐了足足半个多小时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也不敢大喘气。
司机后背一凉,忙收回视线,顺手升起隔板。
池年等了一会儿,祁深始终没回应,也不乐意了,干脆朝车窗的方向挤了挤,离他更远了点儿,不想再说话。
祁深察觉到她的小动作,脸色更加难看,好一会儿才沉声说了句:“关于严嘉……”
池年目光一怔。
祁深默了默继续说:“……是因为我?”
池年睫毛轻轻地抖了抖,飞快地否认:“当然不是。”
祁深转头看向她。
她正抿着唇,身后扎起的头发有些散开,其中一缕垂在莹白的锁骨前,少了些少女气,多了几分诱色。
祁深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
池年说完才发现自己有些过激,却又觉得郁闷。
他怎么这么自恋?可更让她难过的是,他的自恋是对的。
池年故意转过头:“严嘉人好性格好,长得还好,还说要给我做甜品呢,我当然想和他多接触。”
祁深的神情随着她的话越来越阴沉,到后来干脆转头看向前方不再看她。
舞会上头痛的感觉又来了,刚刚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闪过,他忍不住伸手用力捏了捏眉心。
池年愣了愣,仔细想想,自己也没说什么打击人的话,可他的脸色好像突然就变得苍白,薄唇紧抿着,没了血色。
禁欲的黑色西装,苍白的脸颊,微红的眼眶,身上淡淡的酒香和泉香,有种病弱的美感。